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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想起这话,脸红了红。  她忽然低声道了声“谢谢”。  云震也不知她这声谢,谢的是他把事情瞒下来事情?还是谢他扶她下马?  玉棠道了谢的一瞬间,想到他向来喜欢事后“讨赏”,思索了一息。

因这次凶险,真真切切是因他而得救,所以她脚步微顿,先开了口:“你想要什么?”  略有几分的不自在。  云震略微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这么大方?  思索了一晌,云震微微弯下腰,压低声音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落在了耳朵边上的温热气息,让她耳朵一烫。再听他低声说的话,脸红得很。  像是煮熟了的虾。  这人真的是……太会趁火打劫了!  云震直起腰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如何?”  玉棠一抬眸就看到初夏和春桃跑了过来,赶紧正色应道:“我答应你便是。”  云震嘴角一勾:“回去后,我等你。”  刚压下去的羞赧,又瞬间上了脸。  初夏和春桃二人原本只是红了眼眶。可在急急跑近,看到平安无事的主子后,眼眶中顿时盛满了眼泪。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初夏哽咽道。  温玉棠微微笑了笑:“我没事。”  谁能想到来个烧香还个神,在这佛祖的地盘竟还会遇上这些龌龊事?  到底还是自己低估了自家二叔三叔的丑恶而已,不能太怨别人。   初夏和春桃怕别人看出端倪,忙擦了眼眶里边的眼泪。  猜得出是云震救了自家主子。所以再看向云震的时候,二人由一开始只有畏惧之意的眼神,到现在被感激尊敬所沾满。  “奴婢二人谢过姑爷。”说着,二人都朝着云震福了福身子。  云震脸色又恢复了一贯的淡漠,点头“嗯”了一声。

吩咐:“扶你们小姐上马车,回去后,煮一副安神汤给你们小姐喝。”  玉棠不知怎地,听他这么一安排,心底有些诧异。

明明就不像是细心的人,但安排的时候却是事无巨细,细心得很。  待初夏和春桃一人一边搀扶着她棠走向马车的时候。云震在她身后说道:“你的事,先莫要着急,我自会先给你出一口气。”  闻言,温玉棠脚步微顿。想起方才在林子中他对付贼人的手段,脸色微微一变。  虽然闭着眼,但依旧可以想象得出是如何血腥的一个场面。  那贼人先绑的她,又是山贼,云震杀了他也是正当的。

贼人死有余辜,死了就是死了。可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指向二叔三叔他们,若是贸然的要了人命,云震这肯定是要被牵连的。  思至此,她急忙转回身提醒:“别闹出人命。”  云震点头:“我有分寸。”  温玉棠一噎。

她最不信的就是他说“我有分寸”这话。但想尽管如此,并没有多言。

26. 第 26 章 二更  云震骑马随着马车一同回了扬州城。  二房三房那边正翘首以望的等着山贼窝那边传来消息。

可谁知道山贼窝那边没有传来消息, 倒是传来了温玉棠与云震一同回到大房府中的消息。  二人脸色皆变。  温二叔怔怔愣愣地坐在位上,神色滞然。  温三叔则是一脸的慌然:“二哥,这……如何是好?不说只有玉棠那丫头和一众下人去的普安寺吗?那为何山贼头子随着玉棠那丫头一块回来了, 而那些人呢?”  温二叔忽然朝着他讥讽一笑:“你问我,我去问谁?”  “那、那些人到底有没有绑上那丫头?是没绑上,还是说已经绑了,但又被那山贼头子救了?而那些人则被……”话到这, 温三叔神色虚虚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温二叔深呼吸了一口气, 脸色蓦地一坚定, 眼神凶狠地看着温三叔, 语气更是坚定:“那丫头有没有被绑, 与我们何干?又不是我们做的。”  温三叔眼珠子转了转, 顿时明白了温二叔的意思。  “对!这事与我们无关, 谁往我们身上泼脏水都是诬陷!”  温二叔咬牙冷笑。半晌后, 他喊来了管家, 让他去账房支了五万两银子的银票。  听到五万两,温三叔瞳孔一缩:“二哥!”  他们在大房的十来个店铺还有庄子敛财了几个月都没有五万两的,结果现在一出手就要拿五万两出来, 这不是要割肉吗!?  温二叔呼了一口气:“如今只能花钱消灾了,希望知府看在这五万两的份上,保下我们兄弟二人, 莫要因云震三言两语就弃我们而不顾。”  “可我们不也有知府的把柄吗,要不然……”  话还没说完, 温二叔怒斥他一声:“你懂什么!民不与官斗,商亦然,不到最后决不能走这一步。”

***  温府这边,温玉棠回到了府中, 便先回了院子。  梳洗换了一身衣服。  方才回来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一放松下来,浑身乏力,整个人都似虚脱了一般。等喝了安神汤后,更是浑浑噩噩的睡了大半日。  原本睡得还酸安稳,但忽然梦到自己身处在茫茫的一片黑暗中。而这时有一只指甲缝中全是黑泥且泛着死灰色的手蓦地在黑暗之中出现,朝着她窜了过来。  她浑身僵硬不能动,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恶心的手摸向自己的脸颊。  恶心,恐慌的情绪瞬间从头蔓延到脚,让她窒息。  就在那只手在触碰到自己脸颊的时候,玉棠蓦地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双眸猛得一睁,如同在水中溺水了许久,忽然浮出水面,急急喘息。  浑身出了一身冷汗。  一会后,她才惊魂未定的从床上坐起,看了眼空荡荡且静得可怕的屋子。  即便醒过来了,但梦魇的可怖气氛依旧笼罩着她,在这种空荡静悄悄的环境下更是让她在心底生出了恐慌。  “初夏,初夏!”她忙撩开帐幔,急急喊人。  在屋外守着的初夏闻声,匆忙推门而进。见自家主子不仅脸色苍白,还出了一层薄汗,她猜测主子是做了噩梦。  忙走上前,拿过一旁的帕子,擦拭主子额头上的薄汗,“小姐,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瞧瞧?”  温玉棠摇了摇头:“你去给我倒杯茶水。”  初夏放下帕子去倒了茶水过来。  喝了口凉茶压惊后,随即把杯盏递还给初夏。在初夏把杯盏放回去的时候,下意识的用力的擦着左边的脸颊。  “小姐,你、你的脸……”初夏放好了杯盏转身的时候,看到了主子脸颊都红了,一惊。  玉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在用手背蹭脸。压下了蹭脸的手,随之下了床。  踩在便鞋上,走到了水盆边上,拧干了柔软的面巾洗脸。  洗了一遍又一遍。  初夏担忧看着主子一直不停地洗脸,着急的劝说:“小姐你脸够干净了,不要再洗了,再洗就破皮了。”  玉棠却是不听。  无论怎么洗,可还是觉得脸脏得很。而且梦中的那个画面总是如影随形。  脸上的肌肤本就嫩,被她又洗了许久,很快就红了一大片,还隐隐有些起皮了。  这时约莫知道主子醒了的春桃,在外边敲了敲房门,传话:“小姐,云寨主在外边已经等了小半个时辰了,要不要见?”  听到云震的名字,洗脸的动作顿时停了。  初夏这时连忙抢过她手中的面巾,藏到了背后。  玉棠愣了一下,看了她一眼,到底没有呵斥她。  暗暗呼吸了一口气,吩咐:“替我更衣梳头。”

……  等她出房已经是一刻之后的事了。

脸上虽然上了粉,但还是没有完全遮住左脸颊的红痕,反倒因上了一层粉而显得欲盖弥彰。  出了庭院,就见背对着她的云震,一身黑衣,身形挺拔站在院中之中。  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云震在转身的同时也收敛了身上那惯有的冷然气息。  看到温玉棠,眼底浮现几分笑意。  对上云震那淡淡的笑意,玉棠心底怔了一下。  还真别说,长得好看的人,就是笑一笑都和旁人与众不同。  收起了心底那点惊艳,随而走了过去,停在了他面前。  “你找我什么事?”  云震正要开口,可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了她那微红的脸颊上。只一息就想到缘由,随即眸色蓦地一敛,多了几分深沉。  但很快就把这深沉隐了下去,伸出手露出掌心中的一个小瓷盅。  温玉棠看到他手中的东西,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云震:“回来后,找赵太医拿来的祛瘀药。赵太医说这药祛瘀活血最为管用。”  温玉棠有些没反应过来:“我要这个……有什么用?”  云震垂眸瞥了眼她的手。  玉棠顺着他的视线望下,目光落在了自己腹前的一双手上。  衣袖未遮住的小半截手腕上露出了些被绑来的青紫色的痕迹,手腕白皙,这青紫色的痕迹看得更为明显。  因怕旁人看到,胡乱揣测,所以她就是连初夏也没有告诉。  她不动声色拉了拉袖子,遮住了手腕上的痕迹。  她的动作落入云震的眼中。思索了一下,也没说什么,而是把小瓷盅转了个方向,递给初夏:“拿回去给大小姐敷上。”  初夏不知道小姐什么地方伤了,但也没敢多问。  见玉棠心神似乎不宁,目光从她的脸颊上扫过,随即提醒:“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莫忘了答应过我的。”  听他说的话,温玉棠顿时想起在普安寺的山下答应过他的,那没有几分血色的脸多了几分羞赧。  原本还因梦境的事难受得紧,但现下因他三言两语,让她难受的却变成了另外的事情了。  “我没忘。”她觉得她就是真忘了,他也肯定不会忘!  云震脸上又恢复了几丝笑意:“没忘自是最好,若是忘了,我也会有办法讨要回来。  看看,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玉棠也没有问他要去哪,可隐约也猜得出来他是出处理那两个贼人。  她不是心狠的人,但对那些贼人,她没有半点心软。  看着云震离开,她才回了屋子。  初夏担心的问:“小姐,你伤到哪了?”  温玉棠想了想,还是露出了手腕。  初夏看到手腕上的勒痕,倒抽了一口气,眼眶顿时红了。  “就你和我,还有云震知晓,别告诉别人。”  初夏连连点头,略微哽咽的应:“奴婢谁都不告诉。”  玉棠露出手腕,放在桌面上,让她上药。  初夏一打开云震送来的药膏,就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散出来,很是好闻。  小心翼翼的沾了药膏涂抹在那被绳索勒出来的瘀痕上边,慢慢地揉开。  药膏抹到淤痕上原本还有些丝丝疼痛,但疼的那劲道一过去了,药膏清清凉凉的很是舒服。  初夏看到小姐掌心中有指甲掐出的印记,久而不消,可见当时掐得有多狠。  心里暗暗抹泪,为小姐的遭遇而心疼。  若不是未来姑爷,小姐这该如何是好呀……  想到这,初夏边揉边说道:“云寨主对小姐是真的很在意的,也是打心眼里边喜欢小姐的。”  听到初夏的话,温玉棠微怔。  第二次听到这话,除了有些意外,倒也没有第一回听到时那么样惊恐了。  近来云震的举动她也看在眼里,所以像是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他对自己有几分喜欢,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再慢慢相处看看吧。若是可以,应当也还是能凑合着和他过一辈子的。  手腕和掌心上完药膏后,静晾了半晌后,像按照往常一样去父亲的院子,陪父亲说了一会话,半字不提今天发生的事情。  从父亲房中出来后,管家告诉她,关于牧云寨的其他人会在后日到达,大概有四十人左右。  听闻有四十人,温玉棠微微一惊。她以为最多也还是来二十人左右,却不想竟然比先前多了两倍。  她吩咐:“那多收拾两个院子出来,来了后就立即安排入住。”  管家点头,“这是应当的,只是……”话到最后露出了为难之色。  “只是什么?”  “也不是其他的,就是府中的人有些不了解云寨主他们,所以难免会心生惧意,这些天来都避开了北院走,长久之后只怕会让北院的贵客们心生不悦。且人一多,下人也会惶惶不安,小姐若不然寻云寨主商量商量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管家虽然不怕云震,但在与云震谈话的时候总是敬畏,有些话就是斟酌再三也不敢说出来。  管家担忧的并非没有道理。现在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长此以往下去,府中下人和牧云寨二者间难免不会心生怨念。  玉棠想了想,记起今日与云震的约定,随后点头应下:“好,我今日会与他谈一下的。”

27. 第 27 章 三更  待玉棠吃完晚膳, 再沐完浴后,天色也全暗了下来。  回了房后,管家就派人送来了宾客单子, 还有宴席的单子。  看了一半单子后,透过窗户看了眼天色。收回目光,第三次问初夏:“什么时辰了?”  初夏虽然诧异主子一直在问时辰,但还是回:“刚过酉时, 才戌时初。”  听到就要快约好的时辰, 温玉棠紧紧抿唇, 非常希望这时辰能再过得慢点。  初夏还以为自家主子赶时辰, 好意道:“小姐你若是等时辰的话, 你告诉奴婢, 到点的时候奴婢提醒小姐你。”  玉棠也不想一直在意这时, 就点了点头, “那差不多戌时三刻的时候你提醒我一下。”  吩咐后继续看手上的单子, 但发现怎么都看不进去。  强迫自己继续看,才稍稍开始看进去的时候,一旁做着绣活的初夏提醒:“小姐, 戌时三刻了。”  玉棠:……这时辰过得可真快。  暗暗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放下手中的单子起了身,吩咐初夏:“你给我备个灯笼, 我出去走走。”  “奴婢这就去准……”话语一顿,有些诧异:“小姐你要自己一个出去?”  温玉棠“嗯”了一声, “我想一个人去荷院走走。”  初夏心思微转。

小姐一直在问时辰,且还是在规定的时辰出去,更是自己一个人出去……

眼神蓦地一亮,莫不是已经和那未来姑爷约好了?!  想到这, 对未来姑爷越来越崇拜的初夏忽然亮声的“诶”了一声,欢快道:“奴婢现在这就去给小姐提灯笼过来。”  说着就带着那股兴奋劲的出了屋子,玉棠懵懵然的看着她的背影,疑惑得很。

怎觉得这丫头兴奋过头了???  初夏很快就拿来了灯笼,还从闺中拿了件薄衫出来披在自家主子的肩上,“白日热,但夜里还是有些寒凉的,小姐披着衣服去也莫要太着急回来。”  温玉棠唇角微微抽了抽。这丫头肯定是猜到她是去见谁的,但也没必要解释,因为

――云震今日的条件就是让她晚上戌时正独身一人去荷院等他!  若是平时,她定然是毫不犹豫地拒绝,再词严义正的与他说这不合礼数,有损她的名声。  今日她被贼人劫去的事情倘若传了出去,虽是清清白白的,但在旁人眼里也不清白了,更别说还被绑回山贼窝子了。  而云震救了她,她再与他说什么礼数,那就矫情了。  更别说还是她主动提起问他想要提什么条件……  提着灯笼,有些心虚的出了自个的院子。  只有她知道自个此刻的心情。明明是在自己的家中,但却像是溜进了别人家的做贼一样。  去往荷院的路上。一路避开下人,实在避不了的,就外强内干的维持着端庄。  面上有多端庄,心底就有多惶惶不安。  第一次和男子幽会,着实考验她的心底承受能力。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这么配合的做这种出格的事情。  果然,与那山贼头子相处久了,且被他一影响,她这根正苗红的好姑娘都变得不正经了。  都怪那山贼头子!  把错都推到了云震身上,接着才心安理得的入了荷院。  荷院清净幽暗,只有亭子和小道上边有几盏灯。烛光昏暗,但也不至于暗得让人摔倒。  望进昏暗的亭子中,哪里有云震的影子?  她莫不是被耍了吧?或者是还没来?  思索了一下,玉棠还是朝着亭子走了过去。  荷院无人,昏暗幽静,有几分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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