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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3页)

看,这就不站不住了?  温成看到他们之间的眉来眼去,笑道:“去吧去吧,记得小心些别吃了亏,还有便是早点回来。”  有云震在,再加上自个女儿的性子,温成也不觉得他们能吃什么亏。  出了屋子后,玉棠恼他:“你说那么多做什么。”他脸皮厚,但她在一旁都听得臊得慌。  云震提醒她:“可不是我先开口的,是你爹先提的。”  温玉棠顿时一噎,还真的是她爹先提的。

“那也不用回答得那么仔细,随便因两句就好了。”  他不仅应得认真,竟还扯到了生儿子还女儿,他怎就这么能?  云震笑而不语。  去老宅子的马车早已经准备好了,既然已经是夫妻了也不必再避讳,自然是同坐一辆马车。  到老宅子起码得半个时辰。而马车狭小,原本就不怎么凉快的天气,现在这狭小马车中更是闷热了。  小团扇转折,一直没有停下,再看云震,明明他才是热源,但他却像是一点都感觉不到闷热似的。  云震看向她,四目相对,他问:“若不然我来给你扇一会?”  正好手也有些酸了,玉棠也不与他客气,径自把小团扇递给了他。  云震接过团扇,朝她扇了起来。动作也不大,但力道大,所以风也跟着大了许多。  许是凉风舒服,玉棠没一会就泛起了困意。  眼睛微微闭了起来。不一会也撑不住身子了,眼看头就要往车窗撞去,云震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脑袋。  用手定定的托了一会后,再放轻动作的坐到了她的身侧,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放轻了力道扇着团扇。  低眸看了眼睡得安稳的人,云震脸上多了些温和的笑意。

她许是自己也不清楚,她已经不怎么在意他山贼的身份了,但云震却是感觉到了。

35. 被打了 二更  玉棠睡得舒服, 若不是听到身旁的人说已经到地方了,她估摸着还能继续睡下去。  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茫茫然的。睡眼惺忪,眼神内还覆着一层水雾, 完全还没清楚现在的是什么情况。  这种眼神云震在山寨中刚一两个月的小奶狗那儿看见过。  那会云震不过是个十六七岁少年郎,因十二三时的遭遇,且将来要接管牧云寨这个大寨子,所以皆是以冷若冰霜的面目示人。  那年冬天寨子里的狗生了四只小狗崽, 母狗难产死了, 几只小狗崽靠着寨子里边的人救助也活了下来。  那会每回云震路过他们的窝, 它们就会像毛球一样滚到云震脚边, 抬起毛绒绒的脑袋, 睁着一双茫然且湿漉漉的朝着云震望去。  云震冷着脸走开, 可晚上下了雪, 他趁着夜色暗中着把那四只小狗崽抱回了自个的房中。  大抵是因为那狗崽可怜又可爱, 让他心软了。但为了维持形象, 也只能偷摸着来救助。  如今看到玉棠这双茫然的眼眸,没忍住伸出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  隐约有些回过神来的玉棠被揉了一下脑袋,瞬间又是一怔, 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因眼前的云震的脸上的笑隐隐透着温和,眼眸中有些柔光。她的心跳似乎有一瞬间的停顿,但随即蓦然的回过神来不是梦。  身子一僵, 随即立即弹开。  缓了缓神后,摸了摸了发髻, 故作淡定的恼了他一眼:“你把我梳好的发髻给弄乱了。”  云震看了眼,伸手出去想要帮忙整理的时候被她躲了一下。他手顿了顿,解释:“确实有些乱了,别动。”  听他说发髻有些乱了, 向来注意样貌的玉棠顿时不动了,便微微僵着身子让他帮忙整理。  云震伸出手去拨了拨被他方才弄乱的头发,没忍住又抚了一下她的头发。  “整理好了没有?”她略微局促。  玉棠就小时后被父亲等长辈外摸过头外,到现在这年纪,还是第一回让男子抚摸头,脸颊一时有些发烫。  云震回:“快了。”  再度摸了下柔声的头发后,云震才把手拿开。  玉棠下意识的说了声“谢谢”,但说完后才意识到可不正是他弄乱的吗,她道的是那门子谢?!  云震也意识到了这点,可也知道她丢不起脸,就佯装什么都没发现,率先下了马车。  等她平复后,撩开马车就见他伸出手来了。  一回生二回熟,也没了第一回的矫情。伸出手就放在了他的手中。

*

再说昨晚喜宴的时候,云震在老宅这边的宴席上特意说了。他说今日他会随着妻子一块来好好给各位敬茶,让他们可千万不要缺席。  当时云震面上难能带着几分笑意,可愣是把人吓得头皮发麻。  昨日宴席,大房的人一觉得丢人,二是怵那山贼头子,所以早早就想走了。  可奈何却是被隔壁一桌,也就云震妹妹的那一桌亲戚给按了下来,一个个轮流给他们几个男人灌酒。灌完之后又轮到云震来灌,回去后,男人们都吐了好几回。  今日一早还没缓过神来,就听说那大房的新婚夫妻二人来了,顿时觉得更加难受了。  厅堂中,老太太冷着一张脸,愣是一句话都不说。  其他人更是脸色沉沉的,没有笑脸。有笑脸就是那山贼头子和刚成为山贼头子夫人的温玉棠。  二人脸上的笑意招惹恨得牙痒痒。知道他们要来,老宅子这边的人昨晚一宿都没有睡好。  云震和玉棠二人端茶给老太太,玉棠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祖母喝茶。”  老太太向来不喜欢这个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孙女。冷着脸单手接过茶水就是碰了碰杯缘就放下了,半点好脸色都不给。  玉棠身旁的云震看在眼中。顿时脸一冷,沉声道:“喝茶。”  一声喝茶,掷地有声,让老太太身体一颤。想起前不久在两个儿子的屋中发现的鸡血好鸡头,她当时就猜测是这山贼头子干的。  如今听到这一声厉声,顿时怕了。伸出一双颤抖手的接茶。茶盏到了手中,因手抖而发出瓷器清脆的碰撞声。  大家都被那声“喝茶”而吓得胆颤心惊。不仅是老太太,就是大家伙都猜得到那鸡头和鸡血是谁留的。  悄无声息的进入屋子,更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留下了东西就走。

若是他们得罪了他,让他记恨,那岂不是说明睡了一觉后再也醒不过来了?  想到这,寒意便从脚底一路满意到头顶,头皮都跟着发麻。  看着老太太把整杯茶都喝完了,云震视线扫了扫桌面上的另一杯茶水。  老太太哆嗦着放下空杯,再而用双手捧起了玉棠方才敬的茶水,硬着头皮给喝完了。  看到老太太喝完茶,云震牵起玉棠的手到一旁的位置坐下,朝着温家二叔三叔笑了笑:“两位叔叔应当受不起我这一杯茶,我便不敬了。”  也不知是昨晚喝酒喝得太伤了,还是因为那云震的气场太足,震慑得温三叔的脸色有些发白,放在扶手上边的手心更是冒出了冷汗。  而整个厅堂中显得最为镇定的则是温二叔,脸上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笑意:“自然不用,都是一家人,不用在意这些虚礼。”  温玉棠心底因他们的反应而开怀的。

面上带着笑意:“既然二叔都这么说了,我们这些小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省得二叔三叔喝了这杯茶后晚上睡不着觉。”  她这话让温家二叔三叔不由的想起了那天清早起来时看到的血和鸡头。头皮顿时一阵发麻,就是温二叔的脸上都有了一丝僵硬。  这个丫头可真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让人恨得牙痒痒!  尽管心底有怒,但温二叔却只能赔笑。  昨日去参加婚宴前,就有那猛虎寨的山贼乔装打扮进了城,到了府外寻他。  那人告知他,七日前派去普安寺绑架温家大小姐的那几个人至今未归,或许已经出了事。  听到这,温二叔心中有了数。那云震早已经确定是他们兄弟二人让人绑走的温玉棠。  那晚的吓唬,只不过是开胃小菜,他要耍狠的还在后边。  他们兄弟二人如今确实是狠不过他,但若是想要保命和保住荣华富贵,就一定要与这山山贼头子斗,更要与温家斗到底!  必须比他更狠!  想到此,温二叔脸上的笑意顿时没有任何的破绽,好似就是个和蔼的长辈。  云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四目相对,似乎有寒光交汇。  最终云震收回目光,与座上的老太太说:“时辰也不早了,就不必留饭了,我们先回去了。”  老太太压根就没有想过要留他们下来吃饭,听到他们说要走,忙让人送客。  起身时,云震的视线从温二叔身上一扫而过。  待背对了厅中的人,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云震坐稳九寨十八沟的匪首之位,手段和见识自然不是虚的。  若是方才没有察觉到温二叔那周遭的微妙变化,那只能说这匪首白当了。  出了门,上了马车后,玉棠才问他:“方才你出了厅子后,你笑什么?”

笑得让她都觉得背脊一凉。  云震面上已无凛冽,面色如常如常的问她:“你二叔估摸着要与温家拼到底了,你可怕?”  原来是这事呀。  温玉棠无奈的笑了笑:“他岂是那么轻易就收手的人?他要与温家拼到底,我早就料到了,况且现在不是有你吗,我怕什么?”  这话,温玉棠下意识就说了出来。等反应过来,云震则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就不担心我走了?”  玉棠回神,反问:“那你会走?”她可不信。  “你若是再不主动些讨好我,我说不定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就走了。”   听到这话,玉棠脸颊一烫,立马剐了他一眼,把声音压得极低:“出门在外,别提这事。”  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云震也不继续逗她了。敛了笑,认真道:“往后出门,皆带上我,我护着你。”  闻言,温玉棠心中颤了颤,不知怎地就觉得有些暖。  小半晌后,低声的应了声“嗯”。  马车上,有短暂的温馨。

*  回到家中,温玉棠困得不行。所以一回来就回了房中,两耳不闻窗外事,直接就睡了过去。  睡得极沉,就是身边什么时候躺了个人也不知道。  云震就是两日两夜没合眼也试过,所以就昨晚一夜未眠对他来说也没什么。  但若是能补觉,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虽然知晓今晚二人还有可能都会失眠,但云震并没有挪地的打算。  就先互相折磨着吧,总好过睡了一次榻后,往后都是睡榻的命了。  云震没睡着,并未是因为认床,而只是因为身旁的人没有睡着罢了。  看了眼身旁的人,动作轻缓的把人揽入怀中。  淡淡的暖香萦绕在鼻息之间,怀中温香软玉,云震暗暗的喟叹了一声。  多年来他执着的那个梦,终于算是完成了一半。  抱着怀中的人,也渐渐的陷入了美梦之中。  梦中姑娘含羞带怯的望着他。他不由自主的受其吸引,低下头落在那朱红的唇上,细细品味。  触感香软,半分都不像是在做梦。  还有隐隐清甜的甘液落入喉中,让云震不免想要索求得更多。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巴掌,睡梦中的云震蓦地睁开了双眼,只一瞬间双眼凛冽可怕。  ――那个王八犊子暗算他。  这是云震在醒来的第一个想法,但接着看到了新婚妻子那含泪且恼怒的眼神。  云震明了,没人暗算他,而他刚刚还真的不是做梦。  他说他方才在做梦,不知她会不会信?

36. 第二宿 想通  温玉棠瞪着云震, 眼底覆上了一层薄雾。  方才睡得正香,脸颊就有些痒痒的,甚至还有些许的湿润。起初困得厉害, 便没有在意,只是扬手拂开了。  可没一会,那不是何物更是得寸进尺,竟亲到了她的嘴唇!  还不知放了什么湿湿软软的东西进入了她口中, 吓得她惊醒了过来。  一醒过来就看见了双眼紧闭的云震捧着她的脸, 在、在亲她!  这才成婚第一天, 离十个月还远着呢, 他这是想做什么?!  她挣扎不开, 胡乱地就一巴掌招呼在了他的脸颊上。  醒来的云震回过神来, 已然意识到了自己方才都做了什么事情, 脸色略微僵了僵。  伸出手要抹一抹她眼尾的眼泪, 却被她凶悍地拍开了:“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样趁人之危!你承诺过会尊重我的!”  云震目光落在她那红肿的双唇上, 随即被她用手挡住,极为戒备地看着他:“你还想干什么!”  云震到底是没有把那句“我方才只是在做梦”的话说出来,若是说出来了, 她大抵更觉得他是个奇怪的人。  梦中都如此了,那现实中还得了?  玉棠抽噎了一下,抱着被子伸手指向外边:“你出去, 不然今晚你就去睡榻,没得商量!”  云震一噎。虽说这错的确实是他, 但她这把他的山贼身份也忘得太过了,现在这模样哪里还有半点惧怕他?  下回要亲近,估计她也不会同意,真打算让他半点荤腥都不沾憋十个月?!  见云震并没有出去, 而且还沉了沉了脸。她却是半点都不怵,反倒怒极用脚暗踹了一下他的小腿。谁知他的腿就像是那石头一样硬!  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惨巴巴地怒道:“明明是你错了,你竟还摆起一张黑脸给我瞧,出去!”  这才新婚第一天,夫纲便全没了。若是传到牧云寨的弟兄们耳中去,云震想他在他们面前应当也没了威严可言。  可又想想,的确是他错了。现如今还是不能把人给逼急了。  叹了口气后,还是起了身下了床,站在床外看了眼转身背对他的玉棠,“那你好好休息。”  话落便出了房外。  云震离开后,玉棠立马捂住了自己疼痛不已的脚。  痛得有了怨念:“吃石头长大的吗,怎连腿都这么硬!”  痛劲缓过后,她下了床,净了手后,胡乱的擦了擦嘴巴。  擦了半晌后,坐到了梳妆台前。镜中的自己双唇红肿,眉眼有些湿意,可却像是眉目含春。  不知不觉脸颊开始发烫。  烫得她忙用沾了凉水后有些冰凉的手心敷在脸颊上,希望能降温。  云震亲她三回。似乎这三回都没有那种厌恶的感觉,就是羞得慌。  对云震她也不厌恶就是了,只是有些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喜欢吧,也谈不上多喜欢,就介于一种正常与亲密二者之间,没有一个准确的感觉。  暗暗叹了一口气,也不多想了,爬回床上想再补眠,可却是睡不着了。

*  云震从房中出来,约莫是因为觉得被赶出来没脸面,脸色低沉。因他脸色向来如此,倒也没有下人怀疑。  初夏恭敬地唤了声姑爷,云震冷着脸嗯了一声,自她面前走过,忽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转回头喊了声等等。  初夏:“姑爷还有事吩咐?”  云震想了想,“你家小姐晚上有些不习惯身旁多了个人,所以晚膳时你让厨房准备一碗安神汤送过来……”顿了一下:“就说是养神的补汤。”  吩咐完后,便直接走了,留下微愣的初夏。  这安神汤和养神补汤,有区别吗?  初夏自然不知这其中的区别在何处。前者只会让她家小姐胡思乱想,怀疑他是不是想要趁着他熟睡的对自个做些什么。  到时候别说是喝了,估摸着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云震出到院子外便与云蕾迎面遇上。  云蕾看到自个大哥脸上似乎有些沉的脸色,察觉不对,微微怔了一下,问:“大哥你去哪,小嫂子呢?”  云震收敛神色:“在屋中午睡,你莫吵她。”说着便离开了海棠院,去了北院。  云蕾看了眼他的背影,喃喃自语:“总觉得大哥这有些不对劲?”  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想了想也跟着他一块回了北院。  云震回了北院,而这会昨夜宿醉的弟兄们才醒不久。寨主才新婚第一日,现在肯定是和寨主夫人浓情蜜意,没时间回北院来的,所以他们就喊上了隔壁院子的兄弟们,一起赌赌骰子玩玩牌。  骰子和牌都寻了出来,也都坐好了位置,结果寨主却回来了!  看到他们的骰子和牌,二话不说就让他们到太阳底下扎一个时辰马步!  成,他们算是明白了――寨主这是欲求不满,来找他们出气呢!  大家伙都不敢怒也不敢言,乖乖的去扎马步。  看到外边扎马步的人,云蕾确认了,她这兄长还真的是有事。  也知道从大哥这肯定是套不出话来的,思索后,云蕾还是返回了海棠院。  刚巧玉棠睡不着也起来了,才整理好仪容,初夏就说是亲家姑娘来了。  虽然恼云震,但玉棠分得清与云蕾无关,所以洗了脸后就出屋子了。  厅中,云蕾的目光落在玉棠的唇上,眼神中多了几分揣摩。  玉棠被她瞧了几眼,顿时臊了起来。云蕾的婚事只维持了几个月,但毕竟是成过亲的人了,该懂的都懂了。  她方才虽然用冰块消了肿,但隐约还是看得出来微肿。可现下也明白若是遮掩的话,那无疑是掩耳盗铃,所以也只能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  “今日还想着去寻你来喝茶说说话的,没想到你先来了。”玉棠坐立不安的笑道。  云蕾知晓她不自在,便收回了目光:“我方才看见我大哥出去了,见他面色有些不对,所以便过来问问小嫂子。”  说起云震,玉棠脸上的镇定难以维持,露出了一丝的不自在。  云蕾敏锐,似乎从她的脸上看出了什么,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云蕾想了想后,压低声音替云震说话:“我大哥就是个糙汉子,以前从来就没见他与哪个女子亲近过,所以不懂女子心思。他要是粗鲁了,小嫂子莫要怪罪。”  玉棠起先听到他不懂女子心思,随之就想起早上他给她描眉那画面,可半点都不像是不懂的模样。听到后边的话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什么叫粗鲁了,让她不要怪罪?  云蕾声音压得更低:“我估摸着大哥好面子,没看我给他的小册,所以有些不得其所。不若等晚上就寝时,小嫂子再把我送的拿出来与我大哥再琢磨琢磨?”  玉棠:……

当过山贼的女子,可真彪悍,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  玉棠到底皮子薄,脸色微红的随意敷衍的应了声:“以后再说。”  云蕾笑了笑,随即道:“小嫂子,说句实在的,我羡慕你能嫁给大哥这样的男人。”  玉棠抬眸看她:“为何?”  云蕾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大哥自小就有担当,认定了一件事,便会执拗到底,谁若是嫁给了他,他这辈子就只会认一个妻子。且他护短,若只是欺负了他,尚有道理可讲,但若是欺负了他所在意的人,莫说是道理了,就是一点活路都不留。”  听闻云蕾所言,玉棠脑海中浮现自云震来温府后,护过她的次数。  无论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去老宅子,他真的是半点委屈都不让她受。再有遇上土匪那回,他从天而降,给了她满满当当的安全感,更为她出了一口恶气。  仔细的把云震与父亲先前安排的那几个人做了对比,她才意识到那些人都不及云震的一半。  “他的确很可靠。”玉棠如实的说出了这句评价。  云蕾:“大哥确是可靠,至少他能豁出命来保护最爱的人。这天下有多少男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有些男人满口爱你的话,但若是让他在妻子和抱负之间弃一个,多少男人都会选择弃了妻子,但我大哥决然不会,宁可不要抱负,也不可能不要至亲之人。”  话到最后,云蕾脸上没了笑意。玉棠隐约听出了云蕾会和离的原因,但也不好过问,只能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无声的安慰。  云蕾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露出了爽朗的笑容:“莫要担心我,我只是不小心又说了些没用的,总之小嫂子你与我大哥必然是能恩恩爱爱,白头偕老的。”  云蕾以为自家大哥是新婚夜粗鲁蛮横被小嫂子嫌弃了,所以今日才会从里到外都黑着一张脸。  以为知道了缘由,也就不再说这件事了。  闲聊了一会,温玉棠想起要开镖局的事情,因眼前的云蕾也是女子,有些想法可能是一样的,便与她提起了这事。  云蕾:“我倒是听大哥提了提,但我也不大懂这些,该怎么做?”  温玉棠想了想:“现下得先寻一个合适的大宅子,但也不是我来做决定,毕竟以后都是那些弟兄们长期待的地方,所以我想让管家安排人寻几处宅子。等寻好后阿蕾你再带几个人去瞧瞧,若是瞧好了便敲定了。”  云蕾疑惑:“这事其实小嫂子也可让大哥去忙活的。”  玉棠:“等找好后,再让他去安排。”主要是他这人随便,不如女子心细。谁知道他来定的话,最后定下的是个什么样的宅子。  云蕾也没推托:“那这事我就揽下了。”

*  云震一下午都待在北院,等到了晚膳又回来了。  自温成病了,大夫就建议说他得自己一个人用饭,不能与旁一块用饭。所以自那后,玉棠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的,饭桌上皆是冷冷清清的。  现在多了个云震,虽然还是安静,可却多了些人气。  云震看了几眼对面低着头吃饭的温玉棠,几番欲言又止,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玉棠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起眼眸对了个正着。  对上了片刻,云震夹了个丸子进了她的碗中:“多吃些,你早膳和午膳都没怎么吃。”  中午回来后,她没吃多少就回房睡觉了。  玉棠看了眼碗中的丸子,知晓他这是在服软了。  下午的事,只是那一会又气又恼,但现在也清醒过来了。他们是夫妻,才成婚第一天就闹起来了,像什么话呢?  且再回想他这一个多月来都是说得少做得多,心里边也明白自己到底是欠了他许多。  想到这便什么气都没了。  先前她是怕他,所以才会一直坚持一年之期,十个月之期。可现在又不是先前了,所以她得正一正自个的心态了。  该好好琢磨琢磨怎么维持这夫妻和睦了,那十个月之期,也不一定真得坚持。  他若是想亲近,那她就偶尔迁就一下他。等他哪天扛不住毁约的话,那她也就顺了他的意,但前提是她不会主动提起,毕竟她可没那么厚的脸皮。  想通后,玉棠表情温和了许多。也礼尚往来的夹了块肉放进他的碗中。  云震略一怔愣,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她。  这是气消了?  怎消得这么快?  还是说想通了,不再拒绝他的亲近了?又或者说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云震略有所思,食不知味。  差不多吃完的时候,初夏端来了一碗汤:“这是厨房特意为小姐做的养神汤。”  玉棠听闻是养神汤,想到昨晚一宿没休息好,精神确实有些差,便也就喝了大半。  饭后玉棠去了一趟父亲那,云震等得无聊,也去北院练了一套拳消食。  天色也黑了,云震却迟迟未回房。  成婚前他承诺过,若她不同意,就不会亲近她,如今这才第一日就失言了。若是她继续生闷气,他尚且觉得心里舒服些,可现在这……忽然好转了,倒是让人揣测不清了。  天色也不早了,云震收了拳去沐浴。想着回去后,她定然是把自己往那软榻上赶的,心中也暗暗的开始想着对策。  等沐浴后回来,人已经躺在床上了。纱幔垂下,远远看去也不知她睡着了没有。  但一会后,纱幔中传来轻声:“你上来的时候,顺便把灯熄了。”  云震一怔。这是让他上床的意思?  真不生气了?  心中虽有满腹疑惑,但还是去熄了灯,然后上了床。  静默片刻,他开了口:“今日下午,着实是我不对。”  身旁的玉棠轻骂了声:“自然是你不对,若有下次偷摸着干这种荒唐事,我定不理会你了。”  云震一噎,真想解释他还真不是那等乘人之危的人。但这事不好解释,一解释了没准比下午做了那事还要严重,所以也就只能默认了。  “决然不会如此了。”  身旁的人低低应了一声“嗯”之后屋中又开始静悄悄的了。  身旁有个娇滴滴的女子躺在一旁,若有若无的馨香飘入鼻息之间,让云震喉头一紧。  许是晚上那晚安神汤起了作用,不一会身侧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没半晌,身旁的人转了个身,面向云震。一会后,她的手乱抓了几下,抓到了云震的手,便当成了被子抱入了怀中。  触及温软,云震身体一僵,一动不敢动,喉头更是滚了又滚,一身的火气全部往下涌去。  云震只觉得身上似乎着了火。  方才就应该多练几套拳,等精力都耍完了,现下肯定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想其他事。  深呼吸了几下,云震又暗暗的恼起了自个嘴快。  当初怎就脱口而出一年时间?怎就不是一个月或者是两个月?  瞪着昏暗的帐顶。一想到十个月才过了第一日,心情就极其复杂,半点睡意都没有。

37. 来客 冷落  新婚过后, 玉棠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一边是店铺的事情,一边是镖局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 以至于冷落了新婚的丈夫。  因先前胭脂铺子的事情,也因前些日子听说有贼人三更半夜神不知鬼不觉的戏弄了一番温家兄弟二人,他们许是都猜到了是云震这边的人做的,所以等二人成亲后, 便也就光明正大的来温家了。  最重要的还是温玉棠承诺过他们, 若是温家兄弟俩找他们麻烦, 温家必定庇护他们。  掌柜们在新婚三日都没有来打扰, 过了三日后, 才陆续的找上门来。  相对比起玉棠来, 云震估摸着成了最闲的人。  每日回院子时, 都不见玉棠的人影, 就是见着了人, 她都是在书房看账本。  现下更是一心扎在账本上边,愣是一眼都没瞧边上坐着的云震。  云震眉头紧锁的看着桌前的人。面上毫无表情,让人不知他在想什么, 就这么坐了半个时辰。  初夏端茶进来就普通看到了望妻石。恭敬的给姑爷换了一盏茶,接着把新茶添到小姐的杯中。  想了想,初夏还是附在小姐耳边提醒了一声。  玉棠听到她说云震已经在书房中坐了半个时辰后, 愣了愣。  抬起头就与他云震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初夏欠了欠身,然后退了出去, 把书房留给他们夫妻二人。  玉棠想了想,试探的问:“你等我这么久,有事要与我说?”  这话把云震给气笑了。  他面无表情的道:“我们成婚才几日,我来寻你说说话, 还需要有事才能来?”  玉棠摇头:“自然是不需要。”可他这分明是一副她冷落了他的表情……  她还是阖上了账册,边起身边解释:“最近掌柜和镖局的事情都堆在一块了,我对这些事情本就不太熟练,等过些时日就会好了。”  现在才成婚不过四五日,自己就以事情忙碌冷落的新婚丈夫,这怎么看着都和那等负心男是一样的。  觉得心虚,便问:“天气凉爽,若不然我们去荷院走走?”  听到她说要陪自己了,云震的脸色才好了些。  站了起来:“那现在就去。”  二人才到荷院,那边就有下人来说布庄的掌柜来了。  玉棠默默了瞧了眼云震,底气不足:“让人家一直等着也不大好,你觉得是不是?”  云震:……  沉默了半晌,他低下头在她耳侧低声说:“那晚上你该如何补偿?”  玉棠:……  脸色微红,佯装淡定看他:“你想怎么样?”  云震挑眉。  这几日身旁都睡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姑娘还爱乱动,不是把脚搭在他的身上,就是箍着他的手臂,他的腰。  云震算是信了她先前说自己睡相不好的话了。并非是为了搪塞他,而是真的。  这些动作,愣是把云震这些年来做梦的火气都勾了起来。  这几日即使也喝了安神汤,但依旧是没有一觉好睡。  想到了这几日的折磨,云震脸上露出思索。沉吟半晌,抬眸瞥了眼她,随即勾了勾嘴唇:“不过分的。”  温玉棠有些不信,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红着耳根子转了身去前厅见布庄掌柜。  温玉棠前脚才走,荣旺就过来寻云震,低声道:“是猛虎寨那边的事情。”  云震闻言,便沉着脸一块出了温府。  从那两个山贼口中逼问得知他们是从猛虎寨来的。早在七八年前猛虎寨就和温家兄弟二人有所勾结了。  他们兄弟二人这些年来提供一些扬州城商户运货的消息,这其中也有温家往外或者往内运货的消息,然后猛虎寨的山贼去劫。所劫财物,温家兄弟二人又会托关系送到其他地方出售,所得钱财四五分账,山贼五,他们四。  山贼有利可图,且得利多,自然会一直合作下去。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人知道温家兄弟俩到底和那山贼到底牟利了多少。  而这山贼猖狂了这么多年,扬州城不知多少个县都被这山贼祸害过,但知府这些年来都没有有效剿匪的法子。  若是那猛虎寨本身就是个强悍的也说得过去,但云震派去调查的人得知五年前还没有这个猛虎寨。  五年前还没有这个山寨,但温家兄弟俩在七八年前就已经合作了,这便说明刚开始时那些人不过是一群不起眼且居无定所的匪徒。  若是在还没有壮大的时候就他们一网打尽,绝非难事。这知府没有参与其中的话,那猛虎寨很难能壮大到现今的扬州一霸。  荣旺来寻,主要说的是被关押那二人的供词。  他们二人只招供了这些年来抢劫过的村子,与关于寨中的人物,最后便是与温家兄弟二人勾结的事情,至于知府那边一个字都没有涉及。  而那两个人今日想要逃跑,门都还没跑出来就被抓了回来。  云震去了关押着二人的地方。  那地方是温家的地盘,原本是放粮食的,后来建了新粮仓,那旧粮仓就用来放杂物,平时也没有人凑近,也算清净。  那二人被关了十日,瘦得脱了相,眼神更是浑浊。  云震当山贼那些年,明文严令不准残害百姓,更不准掠夺平民百姓之财。他们虽如此,但其他山贼可没有良心可言。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那猛虎寨就是其中之一,这五年来不知奸.淫了多少的良家妇人,又杀了多少的无辜百姓。因此云震对待这些俘虏,可没有什么怀柔政策,便是杀了他们,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云震到了之后,那二人见到了他,神色都极其恐慌。  他们那日亲眼看到同伙被砍了手,再被活生生的抹了脖子,因此让他们对这个男人由内而外的生出了恐惧。  二人被绑在柱子上,背靠着背坐在地上。云震屈膝半蹲下来,面色冷冽,眼神锐利。  冷声问:“你们的寨主和扬州知府到底有没有勾结?”  “我、我们真不知道……”其中一个山贼白着脸,声音颤抖。  云震拿出了匕首,放在他的脖子上边划了两下,透露出丝丝血丝,声音透着杀意:“真不知道?”  山贼的表情惊恐得扭曲了起来:“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我们只知道寨主和温家的二爷三爷有联系。”  一旁的山贼也慌急的附和:“爷,我们真的不知道,若是我们为了活命谎称知道的话,爷你要是问我们细节,我们答不出所以然,那下场岂不是更惨,我们都到了这个地步,真的不敢说谎呀!”  看他们这样子 ,确实是不知道。官匪勾结是诛九族的大罪,知府若是勾结的话,自然不会亲自出面。  也有可能是由温家兄弟二人出面,所得的牟利从他们的手中给知府送去。  想到这里,云震起了身,冷睨了一眼他们二人:“你们二人若是再次逃跑,断脚。”  被云震冷冰冰的看了一眼,吓得他冷汗直流。他们可是半点也不怀疑他会砍断他们的脚。  云震自小房中出来,吩咐看守的人:“他们要是再逃,把他们的脚给折了,人活着就好。”  声音传到窄小的屋子中,两人瑟瑟发抖。  离得远了,云震把荣旺和云蕾,还有沐莲喊来。  云震看了眼荣旺,荣旺会意,便道:“他们二人招供说他们的二当家会每隔两个月去一趟陈家村,届时寨主会安排人去埋伏,只会要那二当家半条命,待差不多的时候,沐莲出来把那二当家救走。”  沐莲点头:“我明白了。”  云震看向云蕾:“你带人去,适度让沐莲受些伤。”  云蕾和沐莲对视一眼,一笑:“这事我在行。”  安排妥当,云震便回了温府。  下了马,才到温府门前,就迎面来了一行人。  见回府的云震,前面的一个中年妇人顿时面露喜意,笑意讨好的快步走到了云震的面前:“侄女婿你可算回来了!”  云震对她并无印象。脚步一顿,看向她身旁的温家下人。  温家下人忙道:“这是外家亲家大姨母。”  这大姨母小半个时辰前来的,玉棠直接让他们等着。在等着的时候,大姨母打探到姑爷不在,便也没了耐心继续等下去。  也不见玉棠,带着人就离开。没曾想到府门前就遇上了回府的云震。  对于温家的这些亲戚,云震也是了解过的,心里对这个大姨母也了然,她也不是什么省事的。  云震神色冷漠,“何事?”  大姨母似乎不知道对方的冷漠似的,忙把她身后畏畏缩缩的姑娘拉到前边来,介绍:“这是我府中的庶女,名叫慧珠,才十五岁,从小就乖巧懂事,人人都夸好性子。”  大姨母催促身旁的女子:“快喊表姐夫!”  女子怯怯的喊了声“表姐夫”,然后就一直低着头。  云震的目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而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目光逐渐冷却了下来。  冷冽的目光落在大姨母的身上,声音深沉:“谁让你们来的?”  大姨母原想这山贼头子长了这么一幅好皮囊,那应当也会讲些道理,可他这冷厉的态度却不是自己想的那么一回事。  就是一旁的女子也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大姨母咽了咽口水,想起她先前也和玉棠那丫头打过招呼了,她便道:“是玉棠让我们过来的,就亲戚间窜窜门。”  她可没傻到第一回过来就把来意说清楚。  听到是温玉棠让她们来的,云震想起先前玉棠说要给她寻通房的话。面色顿时一黑,冷声低缓:“你再说说看,是谁让你们来的?”  大姨母硬着头皮说:“就先前玉棠在柳家时,我与她打过招呼了,我们亲戚会过来窜……”  话还没说完,云震就大步略过了她们,面色森然阴沉得可怕。  见人一走,大姨母吓得快步走出温府,生怕那人转身追来。

38. 小闹 和好  温玉棠其实早就与布庄的掌柜谈完了, 但听说自己的大姨母过府了,她不想见,就故意让下人说她在待客。  等大姨母离开了, 婢女才来通报。  招待大姨母的婢女如实把方才的情况说了出来:“刚刚亲家大姨母还带了一个年轻的姑娘过来,有几分姿色,那姑娘喊她主母,想是府中的庶女。对了, 亲家大姨母还一直打听姑爷的事。”  玉棠闻言, 明白了大姨母的意思, 随即眉头紧蹙, 脸色极为不悦:“吩咐下去, 下次我大姨母再来, 就直接说我和姑爷都不在。”  婢女应下。  玉棠原本心情便被商行和要开镖局的事情烦得不行, 如今又来了个大姨母, 心情便更差了。  这大姨母到底几个意思, 玉棠一清二楚。只是着实不明白她的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以前想给她父亲塞填房塞小妾,说是想生个一儿半女来抢家产也说得通。可如今她又想给云震塞小妾,到底是想要抢家产, 还是想让他们家鸡犬不宁?  母亲在世时,与大姨母的关系如何,她也没听父亲提起过。但从父亲以前对待大姨母的态度来看, 姐妹二人的关系应当不大好。  思索之后,玉棠去了父亲的院子中。向父亲打听关于大姨母的事情。  毕竟得知道有什么问题, 才能知道她到底是什么目的。  向父亲打听后,便一路琢磨的回了海棠院。  回到海棠院中,才听到下人说姑爷已经回来了,但神色似乎比平时还要冷若冰霜, 黑着一张脸直接去了北院。  云震平日里面对旁人时皆是一副冷漠之色,但却是不会让人看出他的心思。可现在下人都能看得出他心情不好,那就是真的非常的不好了。  可他这忽然是怎么了?是因为她没陪他继续逛荷园生气了?  可离开前不是已经商量过了吗?那他现在又是闹哪门子的心情不好?  玉棠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自己近来太冷落人了,又不与他亲近,他定时在外边听到了些什么话,所以才会这么的不高兴。  琢磨了半晌,还是先吩咐厨房做了好些吃的送去北院,服个软。  北院那边的两个院子毕竟住了将近六十个男人,她也不方便多过去。  她顺道让送吃食过去的下人传话给云震,说她现在得空了。  余下的意思没有明说,但玉棠心想她意思也够明显了,云震应该是能明白的。  可是吃食送过去后又过了许久,也不见云震回来。  温玉棠把送吃食过去的小厮喊来问话:“你送吃食到北院的时候,可有见到姑爷?”  小厮回道:“见是见到了,但姑爷一直在和旁人切磋,奴才想要传话,一直没有插上嘴,等插上嘴后,姑爷却只说知道了。”  玉棠愣了愣:“没说别的了吗?”  小厮摇头:“没说别的了。”  温玉棠“嗯”了声,随后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下去。  人离开后,玉棠坐在座上,思索了好一会还是不明所以云震是怎么回事。  云震无疑是真的生气了。  到了晚膳,他都是让荣旺过来传话,说是寨主在北院将就着用饭了,让她不用等了。  饭桌上了冷冷清清的,玉棠就是看着桌子上的一大桌子佳肴,也顿时没了胃口。  “撤了。”吩咐后也起了身,出了膳厅。  她都如此服软了,他看都不看一眼,让人气闷。  什么都没吃,沐浴后径自地回了屋子。  也不知云震到底在做些什么,还是打算今晚都不回房了。现在已是亥时了,他竟还未回房。  躺在床上的温玉棠翻来覆去愣是睡不着。最后坐起身,往门口看去。  云震这举动,似乎不像是因为这几日她的冷落,因他不是这种小气的人。会不会是他今日出去的时候,真的听到了旁人说了些什么?  有了这个疑惑,温玉棠打算让初夏拍个人去把荣旺喊来,看看今日都有些什么人在云震的面前嚼了舌根。  撩开帐子正要下床的时候,忽然听到屋外守夜的婢女恭敬喊了声姑爷。她忙的把帐幔放下躺回了床上,双眼紧闭,装出一副已然熟睡的模样,但一双耳朵却是竖着听着屋中的动静。  云震走路几乎无声,所以她只能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旁的也听不到,更不知晓他现在什么地方。  但过了一会,即便不知道云震站在什么地方,她还是感觉到了有一道炙热的视线紧紧地盯着她。  是云震在盯着她。  身体不自觉地紧绷了起来,便是呼吸都缓慢了起来。  玉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得要这样,就只是有种一危机的意识。今日的云震不大对劲,有些危险,她选择静观其变或许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半晌后,感觉到了帐幔被掀开,随之身旁的位置微微一塌陷。  是云震躺到床上了。  她想,像现在这种情况,今晚他应该不会做什么了。  这个念头才落,她的手臂蓦地被抓住,一拉一扯她竟就到了那结实厚实的胸膛之中。  惊愕地睁开了双眼,看到的是他沉暗的脸色,还有那他那双带了几分红意的眼眸。  “不装睡了?”云震粗沉地问。  说话的时候还有几分酒气窜入玉棠的鼻息之间。  ――他喝酒了。  温玉棠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但前些天成亲的时候,他似乎还是清明的,但现在他似乎有几分的失控,那定然比先前喝得还多。  他那手紧紧地拉住她的手臂,另一只铁臂还紧紧地压住了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温玉棠心底一慌,有些怕了,但也不敢刺激他,只能声音温和的劝:“云震你怎么了,你先放开我,有什么话好好说。”  心里因这紧紧贴着的身子而生出了惊慌。  云震却是不放,他声沉气重的问:“你还是嫌弃我,不是吗?”  带着些许酒气的气息落在她的脸颊上,不难闻,但也冲得玉棠发晕。  强迫自己稳定下来,问:“你是不是听到谁说了些什么?”  “谁说了什么重要?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还嫌弃我是当过山贼?”云震问这话的时候,眼睛更是发红。  “我、我没有嫌弃。”  “没有嫌弃?没有嫌弃你会在没成亲之前就想着给我塞通房小妾?!”他声音更重,似乎气得不轻。  云震先前气过一回了,但远没有今日气得狠。成亲后她态度越发冷漠,今日又出了个什么大姨母,那殷勤的态度俨然是想让把那个庶女塞他这来!  还说是和玉棠打过招呼的?  因先前玉棠有过给云震塞通房小妾的心思,所以今日云震虽然有些不信那大姨母的话,但也生出了怀疑。  就心情无比的烦躁,  去了北院后与手下切磋了一整日,入了夜更是让人送了一坛又一坛的烈酒过来。  喝酒上劲后便又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得给她些颜色瞧瞧,让她知道什么是说一不二!  他云震这辈子说不纳妾就是不纳!  玉棠怔愣了一下顿时反应过来,他这是因为纳妾的事情闹的。  可为什么?  想起今日大姨母带了她的那个庶女过来,玉棠也隐约猜出了些苗头,忙问他:“是不是我那大姨母说了什么?”  云震脸色一黑。  她知道是什么事情,那岂不说明那大姨母是真的和她事先打过招呼了?  玉棠动了动身子让自己舒服些,然后忙解释:“你莫要听我那大姨母乱说话,我承认我先前是比较怕你的,也想过要后来给你弄两个通房,但我现在……”  现在之后的话没有说出来,便全被云震堵了回去。  那带着酒气的唇舌蛮横的掠取,比以往两回都要凶猛,急迫,就好似要把她吞入腹中似的。  温玉棠被他这发狂的模样给吓到了。  先前两回害怕中却又有些沉沦,可现在全是害怕。  使劲的用脚踹他,他却猛的翻了身,位置天翻地覆的变了。小小的身子被他那如山峰一样重实的身板压制得动弹不得。  身上的衣裳不知何时乱了,粉色的小衣更是露了出来。  玉棠被乱啃一通,又羞又怕,吓得她直接在他的肩膀上边狠狠用力地咬了一口。  可云震的肩膀厚实紧绷,咬得用力,酸了的只有她自己的牙口。  “你疯够了没有!”玉棠松开了口,并未怕得惊慌哭喊,声音带着颤抖的怒斥他。  云震的动作蓦然而止。  抬起头,就看见她红着眼瞪着自己。  意识回笼,那几分醉的酒意瞬间清醒了过来。  云震拉过那薄被盖到了她的身上,翻身在一旁躺下,粗喘着气。  “抱歉,酒喝多了。”他粗哑着嗓子,而后用手臂遮住了双眸。  玉棠害怕,也委屈。但明白这里边有一半是自己的错,他其实也委屈……  沉默了半晌,在云震说了声“我去睡榻”准备起身的时候,她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指。  他的手掌宽大,她的手比起他的要小许多,所以只能抓住了他的两根手指。  云震的身体一僵,随即惊诧地转头看向她。  只见她把一大半张脸都遮了起来,只露出了一双微红中带着些湿意的眼眸。  “你稳定下来了?”她试探性地问。  云震眼底虽然还有些幽深,但还是“嗯”了一声。  她没有松开手,还是紧抓着,深呼吸了两口气后,她解释:“我那大姨母在我娘过世之后,就常来我们家串门,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带上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专门挑我父亲在的时候过来。”  云震闻言,愣了一下。  “她也常问我想不想要一个娘亲,我虽然年纪小不懂事,但我也知道她想要塞女子给父亲当填房,当小妾。后来父亲怒斥了她,她来得才没那么勤了,就前些时日我去柳家住的时候,她就凑上来说要找个人来给我分担分担。”  说到这,玉棠把脸又往被子中压下了些,但露出的额头还泛着红光。  云震默了一下,似乎听懂了,但又有些没听懂――到底要分担些什么?  “她说……山贼好色重欲,闹得凶,我年纪小扛不住,所以与我说了她府上有个刚及笄的庶女,模样好,又乖巧,我当时没让她说完就她走了,不曾想她今日又上门了,我直接不见,我现在猜你今日是和她碰上了,她肯定说了什么。”  云震听着她的话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所以,你没有给我纳妾的念头?”  那他这一下午的闷气岂不是瞎折腾?还像个娘们一样撒气了?  玉棠点头:“我本就没有这个意思,你都说了你不会纳妾,我哪里还会给闲得发慌给自己添堵?”  闻言,云震表情一僵,转移话题:“你大姨母图的是什么?”  “我下午去问过我爹了。我爹说他年轻的时候与他有婚约的本是我大姨母,但我大姨母嫌我父亲那会被老宅子赶出来,没本事,所以亲事就到了我娘的头上。”  “后来她嫁了另外的一个富商,但那富商才娶她不到一年就纳了两房小妾,对她更是吝啬得厉害,我想她许是看着我娘日子过得越发的好了,就心生了妒忌,即便我娘不在了,见我父亲依旧守着我娘的牌位一直不续娶,所以因此更加嫉妒得想搅得温家不得安生。”  话说完后,她想要悄悄地松开他的手,却被大掌反手一握,握在了那宽厚烫热的手心之中。  “阿棠,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可好。”  转头望向身旁的人。  阿棠二字,是云震第一回喊,以往都是温小姐,玉棠,陌生有余,客气生疏。  听到这“阿棠”,玉棠耳朵微软,正要被哄得要点头的时候,忽然想起了方才他那吓人的模样,蓦地用力地把手抽出来,转身背对他。  把自己蒙在被中,恼怒道:“谁要与你好好过日子,你方才欺负我的时候,怎不见你说要好好过日子!”  话到最后,想起他最后说的那句话,立即又搬出来怼他:“你还不去那榻上睡,你还躺在这做什么?!”  云震一时哑口无言,但还是贴了上去,从她背后隔着一张被子拥住了她:“我哪也不去,就待在你身旁。”  玉棠作势地推搡了几下,见推不动就没有再推了。  经过方才这么一闹,现在被拥在怀中,多了几分温馨。  心里边有一块地方慢慢的软了。  云震不纳妾且有担当,更有能力护住自己的女人,也会尊敬她。要是和离了,这世上估摸着也很难再寻到像他这样的了。  若是真能把日子好好过下去,她自然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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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安帝二十七年,少年将军周鹤鸣大挫朔北十二部,得胜回朝,被迫成亲。 对方恰好是他心上人……的亲哥哥。 * 周鹤鸣幼时曾到宁州,机缘巧合,惊鸿一遇,单恋抚南侯郁涟许多年,自然知道对方有个怎样糟糕的兄长。 郁濯此人,在宁州坏名远扬,人人嫌恶。 二人大婚当日,郁濯春风得意,周鹤鸣万念俱灰,唯恐避之不及,郁濯却偏要来招惹他。 周鹤鸣如临大敌,誓要为心上人守身如玉,好歹将对方制服,却听见郁濯饶有兴趣地问: “我究竟哪里不如舍弟?” “你说出来,我定分毫不改。” * 恰逢战事又起,周鹤鸣马不停蹄赶回青州,却先等来了自己的白月光郁涟。 郁涟为公事而来,周鹤鸣知此生无缘,但求尽心护其左右。 护着护着,他发现了不对劲。 自己的白月光,怎么私下里行事作风同他的可恶兄长一模一样? 周鹤鸣如遭雷劈,艰难说服自己接受了白月光性情大变的可能性,对方却出其不意地掉了马。 “怎么了小将军?猜到我即是他、他即是我之后,你就不爱笑了。” 【鬼话连篇·钓系混邪美人受x前期纯情忠犬·后期狼狗攻】 周攻郁受,不拆不逆 可怜的周鹤鸣,被郁濯玩弄于股掌之中。 小剧场: 后来青州城外,绯色蔓延,白鼎山四野自阖为笼,并不许他人窥见半分。周鹤鸣一手环人,一手勒马绳,穿行于猎猎夜风。 郁濯仰头看他,开口时吐息潮热:“怎么好话赖话软话硬话都听不得?云野,是只想听我的真心话么?” 笑意层层染上了他的眼,眼下明晃晃露着颗小痣,像是天真未凿、漫不经心。 ——却分明是蓄谋已久的引诱。 周鹤鸣勒住缰绳,郁濯在突然的变速里微微后仰,露点半节修长脖颈,被一口咬住了喉结,周鹤鸣的声音嘶哑着响在耳边。 “你分明知道,我都会信的。” 【食用指南】 1.架空不考究,私设同性可婚 2.1v1,HE,正文主受,有群像,先婚后爱,24K纯甜文(信我 3.年下,攻为成长型人设 4.文名取自贺铸的词,封面是郁濯 5.不控攻/受,一切为故事本身服务...

我在NBA偷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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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系统,猥琐流——詹姆斯抱怨道:“我从来没有在超级球队待过。”而陈极会说:“对的,我很幸运,我去的每一支球队都是超级球队,不夺冠就失败的那种。”顺便问詹姆斯哈登一句:“登哥要总冠军戒指吗?”......

长安牛马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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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有CP,男女主都不是完美人设,成长型,一定程度上自私,男主是莽夫!且配角不会莫名其妙降智,非无脑爽文。)‘道虽险阻,吾心甚坚’江上弦一朝穿越,勤勤恳恳在长安摆摊卖卤羊肉半年攒钱,准备给大唐餐饮业来一波震撼。凭空出现的神秘来信打乱了所有计划。“什么?这玩意儿还有任务?”“直爹贼!老娘就知道!你大爷的穿越还带业绩......

总裁的七日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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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权势滔天的帝国总裁,强势霸道,狂妄不可一世。性情高冷禁欲的他,一时兴起将她禁锢在身边,渐渐地护她成了习惯,宠她成了执念,深入骨血的痴恋让她逃无可逃。他说:“我允许你任性,但你必须在我允许的范围内任性。当初你把自己当生日礼物送给我了,这辈子你就是我的!从头到脚都是我的!一根头发丝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