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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夫人听到他嘴里蹦出的两个字,差点没晕过去。她揪着手帕,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什么叫不急?卿儿,你不小了,年前便已经及冠了!你看看这京城中哪家公子与你一般,及冠了都未曾娶亲?”
她说道这里,眉眼沉下来,缓缓道:“你可知那些院子里的喜鹊是哪里飞来的?是隔壁尚书家的孙子!他还比你小两岁,如今人家也娶亲了。”
闻言,在一旁偷听的赵宝珠恍然大悟。抬头暗暗瞥了叶夫人一眼。他是说那些喜鹊不像是野生的,倒像是人精心养出来为人贺喜的。且怎么别出不飞,就停在这院子里不走,怕不是都是这位叶夫人的手段。
叶京华闻言,缓声道:“启延早就有订亲,娶妻早也是情理之中。”
叶夫人听他竟然还敢顶嘴,情绪愈发激动,红着眼眶道:“订亲?难道我就没给你订过亲?我倒要问问你,国公府上的小姐到底是哪样配不得你。你可知这京城里的人是如何耻笑于我的?都说我看起来风光,背后却是个连小儿子婚事都料理不好的蠢货!”
说罢,她将脸埋入手帕中期期艾艾地哭起来。李管事赶忙迎上前,又是安抚又是自己打嘴,赵宝珠偷偷睨着这场面都有些着急。然而他抬眼去看叶京华,却见他面上的岿然不动,侧脸如玉像一般。
他不知道的是,京城的贵妇人中长舌者虽然不少,但却没人有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脸说当今执宰的夫人,宫中备受圣宠的宸妃娘娘的生身母亲的坏话。
更不用说叶家大少爷已经出仕,短短五年便已官居四品,俨然是朝堂中炙手可热的新秀。叶府有一位宸妃一位宰相,已可保万世富贵,更别说还有宫里头的五皇子现在谁敢触这一家子的霉头,横竖就是一个死字!
有着这样的出生,就算叶京华是个万事不成的纨绔,那也是不愁姻亲的。更何况叶京华不仅不是个草包纨绔,还与其相差甚远。
叶京华等着叶夫人的哭声渐渐小了,这才从桌上端起一杯茶,双手递到叶夫人面前,俯首道:“都是儿子的不是,请母亲息怒。”
叶夫人捏着帕子,见叶京华低头,脸色立刻缓了三分,终是将茶接了,喃喃道:“什么时候我能接你的媳妇茶就好了。”
叶京华低头敛目,像是没听到似的。叶夫人见他如此,又是叹出一口气。若是有旁的人敢在她面前如此作鬼,她早一耳光扇过去了。但她的几个孩子中,除开早早入了宫的大姑娘,就是这个小儿子长得最好。自小乖巧又斯文,那小模样,带出去谁不说像是天宫里带下来的仙童?叶夫人哪能不疼、又哪能不爱?
叶夫人喝了口茶,叹了口气,看向叶京华道:“若是娶亲你不乐意,那你的正经仕途呢?现离春闱只有两月,你去学政司挂名了没有?”
叶京华不言不语地垂着眼睛,半响都没说话。叶夫人一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了,险些一翻眼厥过去!
“你、你” 她指着叶京华说不出话来,胸膛上下起伏,长长的指甲隔空朝叶京华点了几下,扭头向李管事道:“你快拿了少爷的名帖,去学政司!”
李管事一听,却是一愣。脚步没动,而是抬眸看向了叶京华。
叶夫人一看那还了得,更是怒火冲天:“你这条老狗!我打发你到这来儿是帮他的,不是让你助纣为虐!你才到这里几天?我的话就不管用了是不是?”
李管事赶忙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高呼’老奴该死’一边用手扇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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