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从那扇大门的门缝处，就看到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刚好与余光的目光对上，余欢只觉得一股凉意，立马就钻进了他的身上。
余欢的双脚，不由自主地往后面退。
还没退两步，就有个人在后面恶狠狠地责备说：“你找死啊，不知道我在走路么？”
回头去看，看到了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男子用一双凶狠的目光看着余欢，还特意提醒说：“小心你今天小命不保。”
“你混蛋。”
余欢捏着拳头，恨不得一拳打在对方的胸口上。
但此刻，对面那双眼睛，成功地把余欢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去了。
因为从那扇大门里面，走出来一个老妪。
老妪手上拿着不少的香烛纸钱，只见她出了大门，没走几步，就直接蹲在地上，把带着的香烛纸钱点燃了。
今天可不是开元节，这个老妪怎么在路边烧纸钱呢。
一般来讲，平时祭祀祖宗，都会在过年过节或者是家里举行什么大事的时候。
而且，烧这些纸钱，都会安排在家里的厅堂，只有在中元节的晚上，才会到路边烧纸钱。
平时是不会随便在路边烧纸钱的，在余欢他们这一行，一般都觉得是不吉利的象征。
楚亦一动不动，他一双惊讶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对面的这个老妪。
那个老妪在地上拜了又拜，还喃喃地说着点什么。
余欢直到这个时候，才回头看刚才的那个男子。
可是，哪里还有男子的身影？
余欢不敢相信地重新再看，四周都看了一遍，确信真的没有这个男子了。
按道理说，这是不可能是事情，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吧。
因为这个，余欢的心马上就紧张起来，手也开始放进了裤兜里，心里还暗暗庆幸，幸好驱鬼的那些工具，现在基本上都带在身上。
回头是不可能的。
余欢继续向前走，走了几分钟之后，忽然那个沙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跟我来吧，赶紧的。”
因为这个声音，余欢的头皮阵阵发麻，就在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掌：
“喂，余欢，大半夜的，鬼鬼祟祟在干什么？”
“啊——”
余欢惊叫起来，抬头一看，并没有他想要见的任何一个人，拍他肩膀的，只是他的一个同学。
这个同学叫彭浙。
他们两人经常见面，因此，即便在这样的灯光下，彭浙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
“看把你紧张的，见鬼了么？”
彭浙明知道余欢在这方面还是比较在行的，因此，一开口就问了十分专业的问题。
“没，就是感觉这里的情况有点不大对劲。”
彭浙皱着眉头看了看余欢，端详了一遍之后，他一把拽住了余欢的手臂，一声不吭地拉到了一个很亮的广告灯下。
掏出手机，彭浙打开了镜子，然后用命令的口吻说：“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鬼这样子？”
余欢赶紧往镜子里看。
这一看，他马上就闭上了眼睛。
天啊，镜子里的余欢，整张脸苍白得像是敷了一张面膜，双眼布满了血丝，头发也乱糟糟的，好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
“靠。”
余欢狠狠地骂了句，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冷冰冰的。
“看来，你着道了。”
彭浙很有经验地说。
余欢心里也是这样觉得的。
即便是在冬天，他的脸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冰。
之前岚兰还经常说，挨着余欢一起，就好像抱着一个火炉似的，总觉得热气腾腾的。
要是夏天不开空调的话，热得像一块滚烫的粽子。
“你跟谁接触过了么？”
彭浙还没慌，他十分清醒地问余欢。
余欢摇摇头，脑海里能够想起的人，就是刚才那个老妪了。
可是，他跟老妪之间的距离，少说也有上百米。
就算是没有这么远，可余欢跟老妪之间，啥都没有触碰，感觉这个老妪想要对他怎么样，好像还没具备这样的本事吧？
“那就没事儿，再说了，就算是有什么脏东西想要对你怎么样，你肯定也是清楚的，是吧？”
彭浙一向对余欢都是信任有加。
在彭浙面前，余欢真的没试过发生他把控不了的事情。
也难怪彭浙对余欢如此信任。
“算了，算了，我本来是想到网吧打游戏的，现在干脆回去吧。”
想到小海螺居然放了鸽子，余欢心中就十分不爽。
以后对这个小海螺，还是多个心眼的好。
“打游戏?为什么要回去，走，咱们一起去打。”
很显然，彭浙这个游戏迷，马上就兴奋起来。
余欢也被彭浙感染着。
“那咱们走？”
“走，到101游戏室去，那儿比较多像我们这样年龄的穷光蛋。”
彭浙总喜欢叫自己穷光蛋，可是，这个家伙，在余欢看来，他一点儿都不穷。
去打游戏的时候，他每次充卡，都会几百上千的冲，十分大方。
“好好好，我们到101去。”
余欢跟着彭浙直接去了101网吧。
在这里打游戏的，果然都是像余欢和彭浙这种年龄的人居多。
刚刚上线，一局游戏还没打完，小海螺的信息就来了。
“今天让你不高兴了吧？真对不起。”
小海螺打来了这样一句话。
余欢对小海螺的话当做没听见。
只有彭浙非常高兴。
他对着余欢招呼说：“你这赶紧的啊，看起来是个可爱的妹子，你不敢回答她，我来怎么样？”
彭浙这个家伙，真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
“你给我闪一边去。”
余欢白了眼彭浙。
他刚才就在心里发誓，对这个小海螺，以后再也不信了。
因此，小海螺忽然出现，搞得余欢都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喜欢你，怕我以真面目示人之后，你再也不理我了。”
看见小海螺结结巴巴说话的样子，余欢心一软，打了一行字过去：
“我有啥好计较的？你有事儿，最好提前一点给我信息，免得我等你。”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英雄难过美人关。
看来，余欢也无法免俗，都是因为对方太懂事乖巧了，他怎么有勇气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