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曼心里涌起一股酸楚,说起来,母亲去世之后她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打拼,回来也是去隔壁小玉家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停下来看了。
“曼姗?”余欢见她好半天都没有回应,在她面前打了一个响指,把杨曼姗从幻想当中拉回了现实。
杨曼姗赶忙低下头抹干净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水,强装镇定地挥了挥手。
“这风真大,都把沙子吹进我眼睛了……”说罢,她两只手使劲搓眼睛。
余欢站在一旁,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他环顾四周,发现这房子虽然不大,采光倒挺好,按理来说,这么好天气,应该要让外面的阳光都投射进来才对的,怎么大白天地把窗户封得严严实实的。
余欢越想越觉得好像事情想得没那么简单,他走到窗边,用手指轻轻划拉了一下,抬起手一看发现手指很干净,没有半点灰尘,这么一来就奇了怪了。
尘封已久的窗户竟然会是一尘不染,而且床上贴的遮光布花色非常清晰,看起来是刚换不久的。
杨曼姗整理好情绪之后,快速走过来,她好奇地探了个头过去,“余欢,你是发现什么了吗?神情如此严肃?”
她认识余欢也这么长时间了,余欢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沉思片刻,余欢回头举起刚刚那只手,“你看我碰过窗户的手!”
杨曼姗顺着他的话仔细地盯着余欢的手指看了半天,她愣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指腹红润富有光泽,只能说明身体健康……
“哎哟,你就别卖关子了,我哪里懂你们的弯弯绕绕,你到底想说什么?”杨曼姗眉头微皱,迅速把他的手推了回来。
余欢嗤笑了一声,收回手,“你爸可能回来不仅仅是探亲戚那么简单,我说过人的魂魄离体有很多缘由,怕就怕在他被迷了心智,自动跟着走。”
杨管家为人和善,得罪人不太可能,若是普通的离体,余欢念个咒语把他其他两魄唤回来就好。
可今日这么一看更是笃定了他心里的想法,杨管家在这条村子肯定有事发生。
一听,杨曼姗着急了,她紧张地扯了一下余欢的衣角,“那怎么办,我爸他这种状态,从他嘴里问话也不太可能。”
她小脸因为焦急而皱巴巴地聚到一块,余欢对眼前的遮光布感到很是疑惑。
一间普普通通的屋子为何要全面遮光,主人也不常回来住,屋内更是简陋,没有任何贵重物品。
“没事,有我在呢,怕啥。”余欢拍着胸脯保证道。
杨曼姗依旧很是着急,她不能放任父亲出事还坐视不管。
得亏,这会有余欢在,她才稍微安心了。
“那你想到办法了?”杨曼姗有气无力地坐到那张木床上。
她明显感觉这张木床往下沉了,杨曼姗停了一会发现没有动静之后才安心下来。
余欢摇了摇头,诚实回答,“还没呢,办法总会有的,你睡一会儿吧,我在这看着你。”
说完,余欢自然走到杨曼姗身边坐下来把杨曼姗吓一跳,赶忙挪了地方给他腾出位置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气氛有点怪怪的……
余欢刚坐下来,只感觉下面一阵松动,紧接着,床板就塌了下去。
同时,伴随着一阵陶瓷破裂的声音。
两人错愕地盯着对方,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床怎么塌了,我体重不过百啊!”杨曼姗涨红了脸,着急撇清关系。
余欢刚想调侃她,转头一看,参差不齐的床板伴随着已经破碎的瓦罐,阵阵烟漂浮在半空中。
这些东西怎么有点像用来装载骨灰的罐子,这种罐子已经被时代淘汰了,但是有些迷信的人还是会拿来装。
只是余欢没有想到这些罐子会放在床底下,难道是“接地气”?
“床下为何有这么多瓶瓶罐罐啊?我爸这一次回来做了什么,难不成他在这里睡了一晚上?”
杨曼姗顺着余欢的眼神看了过去,心中很是不解。
明明前几天晚上两个人打电话的时候,父亲还口口声声说会找一个条件好一点的旅馆住下,结果在这一张床上将就了一晚上。
“你有留意过之前的新闻吗?”余欢突然间开口问了一下杨曼姗。
杨曼姗摇了摇头,她忙起来可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了,哪还管得着新闻。
“有些人会专门买房子来存放骨灰,但是这种现象一般都是发生在大都市的,小乡下一般都是土葬得多。”
余欢心里面很是疑惑,他想了好半天,都没有想明白杨管家的目的。
按理来说,他们这里采光很好,而且农村人都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就近原则,没有人会约会花钱去买位置存放骨灰盒。
“不可能,我爸绝对不是贪图钱财的小人之辈,他在蓝家工作那么久,你也是看到了。”杨曼姗当即摇了摇头。
她从小就被教育要用双手,脚踏实地的挣钱,杨曼姗很抗拒余欢的这番话。
杨曼姗情绪很是激动,余欢都没法跟她正面沟通。
他只好等杨曼姗的情绪平复下来才安慰她,免得到时被人家误会了。
“我当然知道杨管家不是小人,但是你防得了自己,防不了别人呢,说不定有人故意借着跟你爸交好的名号,背地里面坑害他。”
余欢看过的人可比杨曼姗多得多了,人心险恶,说不定有些人表面上称兄道弟的,背地里面捅刀子。
闻言,杨曼姗安静下来了,她觉得余欢说的挺在理。
村子里面的人一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很少会有那种头脑特别精明的生意人,大家和和气气的,她就没有往这个方向想。
“走吧,咱们去陈伯伯家里面看一看。”杨曼姗寻思的陈伯伯平日里跟父亲的交情最好,说不定他知道内情。
两人急匆匆把门给带上,余欢转头的时候发现门前插香盒下面有一个小小的八卦,这面还吊着几个核桃,是辟邪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