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没想到他自从收我为徒后，不仅对我十分严格，而且常常凶狠地打骂我，只要我一做了什么让他不满意的事情，他就动辄对我一顿毒打，我打不过他，只好一直受着。”
听到这，余欢忍不住皱了皱眉：“那时候你还很小吧？”
“几岁吧，记不清了，反正那时候他打我，我没有招架的力气。”龙吟耸耸肩，看起来有些无奈。
在龙吟轻描淡写的讲述中，余欢仿佛看见了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被人毒打和逼迫的画面，他的表情也不禁凝重了几分。
一个道士，本应该惩恶扬善，却抓一个小孩子回去欺负，这算什么师父？
龙吟没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继续往下讲述着自己在山上的经历。
“还好我那个师父虽然对我不太好，但还是会给我传授本领的。他时不时会教我一些招数和法术，只不过都是些十分狠厉的招式。在传授我法术的过程中，他常常将我扔到险恶的环境里，我为了活命只能用所有能用的办法逃出来，因此招数也变得越来越狠戾。”
余欢忍不住打断他的话，摇摇头鄙夷地评价了一句：“你这师父真不是什么好人，用这样的方式教育一个小孩子，无疑是想增长你身上的煞气。”
接着他又想了想，皱眉道：“我猜测，你师父除了传授你煞气重的武功，还时常说一些让你煞气增强的话吧？”
龙吟点点头，默认了他的话：“是，师父常常对我说，为了达到一个目标是可以不择手段的，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重要的，所以只要达到目的，用任何方式都是可以的。”
余欢冷哼一声，对此十分不屑。
这样的教育方式用在一个观念未成形的孩子身上，难怪他身上的煞气会如此重。
“那后来呢，你又是怎么把你师父杀了的？”他继续问道。
龙吟以前曾经说过，他师父是他自己亲手杀了的。
“我……”说到这件事，龙吟似乎有些愧疚。
余欢却鼓励他：“你尽管说就是了，我知道你之前都是被煞气控制了，做出这种行为也不出奇。”
龙吟便如实说出口了，因为那时候他的师父曾经对他说：要想成为一个厉害的人，就得把比自己废物的人全都除掉，因为废物是不配活在世上的，为了变得更厉害，用什么手段或是做什么事都是可以的。
一直以来被浸染了煞气的龙吟在听到那番话后，便觉得师父说得有道理，并且当时他的本领已经比师父要强大，于是……
“所以你就按照他的教导，亲自把他给杀了？”余欢已经猜到了结果，问出来也只是确认一遍。
龙吟果然点点头承认了。
他当时用那个师父教给他的道理和本事，直接和对方正面迎击了起来，最后因为龙吟的本事比起他师父已经青出于蓝，那个师父便很快败在他手上，最终吐血身亡。
闻言，余欢叹了一口气，这个师父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那你之后又是怎么下山，去张老板手下做事的？”他问出了另一个非常好奇的问题。
龙吟如实道：“我是将师父杀掉后，有一次下山时偶然遇到了张老板。”
龙吟在下山时偶然间展露了术法，恰好被张老板路过看见，张老板正想要找一个道士为自己做事，便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他当时说要见识一下我的本事，要是让他满意的话就给我开出丰厚的条件去他手下办事。”
后来龙吟便随手给他展示了本事，张老板很满意，所以就聘请他回去当手下高人了。
“就是这样，那时候我觉得既然他能给我提供条件和环境，让我更方便研究法术，那我替他办事也未尝不可，都是各取所需。”
“那他让你做的研究，除了之前的控制傀儡外，还有什么别的吗？”
这件事可大可小，余欢得问个清楚，那个张老板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要是真想做什么歪门邪道的事情害人，那可就麻烦了。
龙吟如实回答道：“除了之前的傀儡之外，还有这些蛊虫，也是他提出要制作的。”
怪不得这些蛊虫会到元柔的手上，就是张老板交给她的。
“除此之外，我听说他还有一个地下研究室，那里收藏着很多煞气重的邪物，只不过他防备心很重，连我都没有去过那个地下室。”龙吟想起来这件事，于是便也说了出来。
余欢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张老板得早日对付才行，否则不知道他会在背地里暗中谋划些什么诡计，何况他可是一向与蓝家为敌的。
大致都了解了龙吟的出身和经历后，余欢深深叹了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
“现在你身上的煞气已经被净化了，你要是愿意的话，以后就跟在我身边修习道法，我收你为关门弟子，当然我肯定不会像你那个混账师父那样对待你哈！”
“你要是不愿认我为师父的话，就自己找个深山老林的躲起来，修身养性几年再做打算吧。”
余欢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其实这些都是他上山之前就想过的，他知道龙吟的本性不坏，做出这么多扭曲的事情只不过是因为精神被煞气侵染了，只要净化煞气，他必定是个可用之才。
听完余欢的话，龙吟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看了看余欢，像是在做什么决心。
“好，我愿意认你为师父！”
见他答应得这么爽快，余欢倒是有些惊讶，毕竟这小孩刚才还在跟自己大打出手呢，虽说煞气被净化了，但记忆还是在的，居然这就同意拜师了？
许是看出来余欢的好奇，龙吟撇撇嘴，有点儿不自然地解释起来。
“当你徒弟的话也不吃亏，至少能学到很多本事，也不会再被煞气沾染，我就姑且相信你不会像之前的师父那样对我吧。”
他说这话时表情有些别扭，余欢却看得噗呲一笑，欣慰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这样才像是个少年人的模样嘛，现在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