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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到庭水湾,没有让司机入内,秦旸戴好口罩下车,打算步行过去。
夜里已经没什么人出没,更重要的是没有尾随的狗仔,秦旸下车后吹一吹夜风,那如影随形的困倦也好似被吹拂远去。
原本应该第一时间回家,但他鬼使神差走到了人工湖边,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大部分人休息的时间,奇异的是深夜居然还有其他人造访这片地方。
人工湖边好几处长椅可供休息,隔着湖心,秦旸望见一道身影,对方隐没在黑暗中瞧不清晰,但看身材能知道是一位成年男性,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兴许与秦旸一样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缓和片刻。
但观察止步于此,秦旸向来对周遭的人或物不愿投入太多关注,要是出现在视野中的每个人都特殊关照一下,未免太过忙碌,秦旸不愿意分散注意力。
在长椅坐下,秦旸抬眼望着夜空,湖边生态系统良好,虫鸣鸟叫不绝于耳,这样的夜晚大概会催生出多余的心思,譬如那些曾经掩藏完美认定不会再出现的绮念。
忙乱的工作让他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段弘俞回国这件事,他的到来猝不及防,与他消失时一般,没有丝毫征兆,但就是这样的离开与到来,才仿似更深刻,留下的烙印经久不散。
那些迷离的场景好像在经年的梦中已经模糊消淡,但秦旸对段弘俞的印象却分毫没有减少,他无数次闭上眼的刹那仍能回忆起望向自己的那双泛红的眼。
那是属于段弘俞的双眸。
简短的呼吸缠绕,肢体的相互触碰,以及咬破口唇尝到的铁锈腥味,秦旸没有办法忘掉任何一个细节。
他摩挲指尖,想抽烟了。
张董一直限制秦旸抽烟,一是怕坏嗓子改变声线,二是怕被狗仔拍到,传出些负面的评价,虽然秦旸在媒体中的风评一直算不上良好,但没必要再多加一个可被攻击的错处,他瘾不大,往往身上不带烟,瘾犯了就从小陈的包里拿一支。
现下小陈不在,秦旸摸遍周身连根烟丝也摸不着,焦灼的心绪无法平静。
或许有人了解秦旸最深处的渴望,一团猩火在夜色中燃起,令他转眼看去。
是那个深夜观湖的男人。
两人距离超过三十米,夜色模糊了一切,却让那道火光更为清晰。
似有若无的烟味飘散到秦旸鼻腔,但大概只是感官幻觉,因为这个距离怎么也不会让味道飘来,却勾得秦旸瘾犯得比任何一次都要更重。
所以秦旸离开了,他并不打算找陌生人要一根烟解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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