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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你,你是白栖岭的狗腿子。”孙老爷冷笑一声:“你怎么不愿意给他做妾?”
“您这话说的,奴才只求个活路,那白府竖着进横着出,奴才不敢。”
孙老爷看她一眼,再看一眼坐在饭庄里喝酒的白栖岭,阴险一笑,说道:“不愿去白府做妾,那来我府上如何?”
“您府上的活计奴才笨手笨脚干不了,嘿嘿。”
那孙老爷对下人使个眼色,下人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钱袋子,从里头数出五文钱塞进花儿手心:“孙老爷赏的。”
“谢谢孙老爷,谢谢孙老爷。”
花儿接了钱,心道这些当老爷的杀人都不用刀,几文钱就能把人离间了。果然,在她回到饭庄后,狗东西白栖岭要她把那五文钱丢给要饭的,转身罚她面壁思过。饭庄里人来人往,白栖岭嫌她碍事,要她去外面站着,站给整个燕琢城的人看,要别的老爷知道:他白栖岭的人,哪怕饿死累死,也轮不到别人来赏。
别人小心翼翼,只有说书先生敢给她送点水,账房先生给她端碗面条。
她安心喝了吃了,心里也想清楚了。白栖岭这是又要算计她呢!不然以他平常的做派,把她一捆,使劲吓唬她一通就完事了,何至于让她在这里站着?她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陪白栖岭演戏,偶尔探头过去看一眼还坐在那的白栖岭,哼一声,总之面上不服软。
她这一挨罚,白二爷面前的红人狗腿子没有了,只剩一副可怜兮兮丧家犬的模样,这一切都要从她打走媒婆怒骂白栖岭那一刻起。
到点了该收拾收拾打更了白栖岭也不许她动,叫哼将去送信,说打更的花儿病入膏肓了,未来一些时日都打不了更了。天黑透了,要宵禁了,白栖岭到她面前大声斥骂她:“明日接着罚站!把你那狼心狗肺罚干净了你再进去端盘子!”
“奴才不服!”花儿跟他嚷嚷,眼睛瞪着他,你差不多得了啊!再这样我真急了!
“不服憋着!”白栖岭也瞪她,抬手故意要打她,见她缩脖子,另一只手跟上去,啪一声,像极了给了她一巴掌。花儿捂着脸哭出声,白栖岭大声道:“一个奴才!还能上天了不成!”
衣袖一甩,走了。
花儿聪明,一点就透,这些白栖岭都知晓,是以两个人闹到了气头上,他临时起意用她一用,也不担忧她会误事。孰轻孰重那东西分得清。
獬鹰跟在他身边,见他步态轻盈了些,知晓他气消了点,偷偷跟哼将说:“我说什么来着?白二爷跟她生气,那气都没熬过夜。”
“你这么懂二爷,不一样挨了板子吗?”哼将气他一句,一旁的哈将捡了乐子,憨笑了两声。
白栖岭接连三日去饭庄坐阵,花儿接连被罚了三日面壁,眼见着春深了,她站在那愈发热,索性扯掉小褂子,只着一件豆绿长衫,风一吹,衣衫偶有水波纹,再一根细发到颊边,她心烦拂去。路过的孩童叫她一声,她回头看,孩童对她做鬼脸,她抓起扫帚追出去打,看的人直笑她。
白栖岭亦笑了声,在旁人发觉前又板起脸。在他荒芜的记忆之中,燕琢鲜少有这样美的春日,又或许是这春日始终如此,而他从未细赏罢了!他素来不喜欢这里,如今要走了,看一看、品一品,倒觉得它未见得如他所想那般无趣冷漠,活该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发烂腐臭无人问津。
花儿追打完孩童后又站回那里,脸颊上有微微的汗意,她许是饥了渴了,遮住他窗前的景致,看了眼他桌上的”饕餮盛宴”,目光依稀是在说:一个人喝多无趣,好酒当对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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