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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有些刺眼,不过赵国栋抬手遮住了额际瞅了一眼,对方模样没啥大变,还是那副猥琐的模样,不过个头倒是长高了许多,比自己似乎还要高上一点,一件蓝色背心穿在身上,厚实的脊背显得有些汗漉漉。
“长庆?”赵国栋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许多,这个老棒子!一回来就碰上了老同学,把方才的颓丧情绪也一下子冲淡了许多。
“哈,你在这儿迈方步干啥?受罚?不嫌热得慌?”自行车一下子溜了过来停在了赵国栋面前,浓烈的汗臭气息熏得赵国栋差一点要捂住鼻子。
“滚你妈的蛋!”赵国栋也不客气,一屁股跳上车后座,“走,去江庙街上,老子正热得不行。”
吴长庆卖力的蹬着自行车,五分钟后,赵国栋和吴长庆已经呆在一家饭馆里的吊扇下凉快着了。
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碟卤猪头,一碗粉蒸肉,一份回锅肉,一瓶柳浪春,两个同学已经开始小酌起来。
“国栋,你这是咋怎的?不是说你在县上刑警队当刑警么?一直也不见你回来,我还打算哪天上县里去看看你呢,怎么就走路回来了呢?”吴长庆也把背心脱了,露出一身强悍的肌肉,拈起一块猪头肉塞进嘴里,又狠狠的抿了一大口酒。
“一言难尽。”赵国栋学着武侠书籍中那些高人们莫测高深的话语,自己回来这件事情一时半刻还真说不清楚,“不说了,总之,咱是回来了,江庙派出所,嘿嘿,弄他妈一大圈,又回老家来了。”
赵国栋和吴长庆都是安都第一棉纺织总厂的子弟,安都第一棉纺织总厂并不在安都市区,甚至也不在江口县城,却在距离江口县城四十公里的江庙镇郊,距离江庙镇街上都还有五六里地。这是六十年代末建起来的一个老厂,据说当初是为了生产军品,但是后来却又莫名其妙的没了这种说法。几千人一个大厂子却建在了江庙这个连县城都不是乡下地方,也难怪那些老职工们一直有些遗憾。
“嘿嘿,你可是胡汉三又回来了,咱们厂里的那些漂亮姑娘们又要遭殃了。”吴长庆又大大的喝了一口下去,一边顺口道。
“妈的,你把我比喻成什么人了?胡汉三?老子是穿虎皮的,你把我当成国民党还是土匪?”赵国栋也不介意,同学在一起也没有那么多顾忌,吴长庆也是一个爽直人,往日里打架也是冲得最快的,绰号就是棒子客,“你现在在厂里哪个车间?”
“机修车间。”又是一口酒下肚,吴长庆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几颗青春痘更显得凸起难看,“妈的,老子家里没关系,想去水电气车间,可几个名额早就被人占完了。”
赵国栋看吴长庆喝得有些急,这么多年没有什么交道,也不知道这个家伙酒量怎样,别三两下就倒桩才麻烦了。机修车间是纺织厂里的辅助车间,工作量倒是不大,不过工资也就很有限了,更没有啥油水,不像水电气车间,那是掌管着全厂动力命脉,自然要滋润许多。
“慢慢来嘛,也不急在一时。”对于厂里的事情赵国栋已经很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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