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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席扉没有喝秋辞带去的酒,他是开车来的,吃完饭后送张虞伶回家。
他开着车,突然说:“秋辞好像不待见我。”
张虞伶被吓坏了,忙问:“为什么?”
盛席扉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他是怕给张虞伶耽误事儿才说的,本来这种缺乏推理依据的念头他都不会提。
张虞伶想了一会儿,自我安慰道:“你肯定想错了,他要是讨厌你就不帮我了,而且他不是你妈的学生吗?本来就是看在你妈的面子上加我好友的,不会那么容易就对你有意见的……你是不知道,他和我说的好多内部信息我在网上都查不着的,他要是不告诉我,我是真没地儿知道去。他真的帮了我好大的忙,而且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忙,人家一个小时可贵死了。”
盛席扉笑起来:“论小时收费啊。”他想起比尔.盖茨掉地上一百美元捡不捡的笑话。
张虞伶觉得跟他说不到一个点儿上,郁闷地“哎”了一声,却又冒出另一个念头:“你不会多想吧?”
盛席扉问:“想什么?”
张虞伶知道他这样发问就是单纯地提问题,不是讽刺和话里有话,就耐着性子解释,“你别误会他要追我,人家什么样的优秀女生没见过,他们公司肯定好多美女。而且我感觉Avery可能是gay,跟别的男的看我那眼神完全不一样……你知道吧,女生对这个敏感。我觉得他就是人好。做我们这行的天天跟金钱和数字打交道,付出和回报都算得清清楚楚,绝对不做浪费时间浪费精力的事。他们那个部门,平时打交道的都是资产上亿的大佬,和那种人社交才有意义。人家愿意花时间给我,纯粹就是出于感恩……哦对了,我得再谢谢你妈……哪天我们一起的时候给她打个电话吧。”
盛席扉把未婚妻的话在脑子里精简成两条:没被撬墙角;给妈妈打电话。他点了点头。
张虞伶瞟他一眼,说不好自己是遗憾还是庆幸——盛席扉像是从来都没发现她怵头单独和未来婆婆说话。
她继续复盘今晚这顿饭,说:“我觉得肯定是你说你那堆东西把人家烦着了。我听你说的时候就感觉脑子里嗡嗡的,那一堆词压在胸口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盛席扉皱眉回忆,心想自己并没有说太多啊。他同时觉得不是那会儿把秋辞惹烦的,他感觉自己说Machine learning的时候秋辞听得很认真,而且对这门前沿科技也是有了解的。
事实上,他觉得母亲的这个学生打第一眼见他就有敌意……敌意……盛席扉在心里过了一遍这个词,觉得自己没形容错。
他这时感到些心虚了,既然早察觉人家不喜欢自己,那他今晚完全可以当隐形人,可他没忍住插了好几次嘴。
他同意张虞伶对秋辞的评价,也觉得秋辞人不错,确实很优秀,是真的年轻有为,可他同时也有点儿看不上秋辞那种端着的劲儿。当然了,人家愿意端着还是躺着还是倒立着,那是人家的自由,他这纯属主动犯贱,就像他老爱撕桔子瓣上的白丝,虽然不影响吃,但就是忍不住想剥开。
其实他不讨厌吃那个白丝,当然更不讨厌桔子瓣,可他就是管不住手,一定要把白丝一点点撕得干干净净,把桔子瓣剥得光溜溜,以此得到奇怪的快感。简言之就是手欠。
盛席扉在心里警告自己,以后要是再见着这位投行精英可不能再嘴欠了——如果还有下次的话。他这会儿已经完全忘了,今天在饭桌上,是秋辞频频先招的他。
“你以后别老在外面提你是干什么的了,”张虞伶说,“那么偏门的东西,别人都听不懂,也不一定能成……别人要是问你就说是编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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