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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凤年收起双手,坐直身体,“这么跟你说吧,世间懂剑之人,若只有五指之数,他必在其中。”
穆馨显然认认真真将这番话给听进去了,但似乎竺煌具体怎么个厉害,仍是没有概念。
徐凤年换了个说法,“武评二十人,只论杀力之强,他肯定在前十之列,这还是他旧伤未愈的前提之下。”
穆馨皱眉道:“听师傅说那竺煌也在离冢赴凉的吴家百骑之列,为何从头到尾,此人名声都不如当时的剑冠吴六鼎,更不要与那名女子剑仙媲美了?”
徐凤年不好直说其中内幕,只好托词一些道听途说的江湖趣闻轶事来解释此事,“我前些年听一位熟悉边关军务的鱼龙帮朋友说起过这件事,说那竺煌虽然声名不显,但却是吴家百剑中剑术最高的一位,早年在剑冢内大开杀戒,被吴家老祖宗用家传秘术下了禁锢,锁住了气海束缚了修为,这才没能展露出陆地神仙的风采,否则别说武评第十九,就是天下前五,也不是没有可能。”
穆馨微微张大嘴巴,听天书一般。
对她而言,莫说天下前五或是武评十九,只要是跻身一品境界的武夫,无论是金刚境还是指玄境,都已是高高在上的菩萨神仙了。她终究只是剑池稍稍重要的边缘人物之一,辛苦练剑十多年来,老宗主宋念卿一直闭关,少女穆馨不得见其面,上代宗主柴青山在接手剑池之后,多是在外游历,一次是尾随京城剑客祁嘉节赶赴武当山山脚那座逃暑镇,一次是与吴家剑冢老祖宗并肩作战于太安城城头,阻止大官子曹长卿入京屠龙,最后一次便是死战于拒北城外,至死方休。
穆馨加在一起,总共也只见了柴宗主两面,还都距离极远。对穆馨来说,真正熟悉的武道宗师,是看得见面貌听得见笑声的中原神拳冯宗喜之流,而不是那些隐没于云雾之间的天上蛟龙。
倒是现任宗主李懿白,穆馨见得较多,甚至还聊过天,对于剑池女子而言,如穆馨她这个岁数的,大多爱慕近在眼前的师兄李懿白,风度翩翩,家世清贵,剑术不俗,平易近人,无疑是世间一等一的良配。
只是更年长一些的女子,如单饵衣这一辈,简单说来,就是如今二十五六岁以下的女子,则都疯癫了一般仰慕相思着那位远在天边的男子,在天下太平之后,剑池有十数位辈分低年纪小的少女,各自跟师傅们苦苦哀求,最后都托关系走后门求到了年轻宗主李懿白那边,这才得以联袂游历西北边塞,从蓟州,到幽州葫芦口、至凉州拒北城,再到流州青苍城,然后继续一路向西,直到那座一剑逼退拓跋菩萨的古城,这才心满意足地返身。
至于改建为北凉道经略使府邸的原藩王府,对那些慕名而去的中原莺莺燕燕而言,更是必去的两处朝圣地点之一,最后在返程途中,去一趟武当山,尤其是那人当年练刀的洗象池,如何能错过?东越剑池许多老人前辈清楚记得当时的情景,原本十五六个漂漂亮亮的小闺女,去了趟西北关外后,回到宗门结果就成了十多块小黑炭,倒是一双双眼眸愈发灵气了,精气神十足。
对懵懵懂懂的她们来说,那个姓徐名凤年的男人啊,实在是太过完美了,根本就像是人间人物。
按照最老一辈江湖人的说法,五百年以来,唯有李淳罡能够与之媲美了。
穆馨陷入沉默。
徐凤年站起身道:“穆姑娘,你先安心返回东越剑池便是,我这边还有些琐碎事情要处理,你我过不了多久,肯定还能再见面的。”
穆馨起身说道:“要小心!不要意气用事。”
徐凤年摇头,笑了笑:“放心吧,我这辈子就没做过几件意气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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