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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起封先生,张伯就一定会回答我。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恭敬地答话:“先生早上公司临时有事去处理了。但这时候也该回来了,您要在这里等他吗?”
“不。” 我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转头就离开餐厅。
张伯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轻声询问:“那您是要去画室吗?”
我猛地停下脚步,皱着眉转过身来,冷冷扫一眼这低眉顺眼的老管家。我想对他说,我要回卧室躺着,什么都不做,但他这话可不是什么询问,而是提醒。
他表面是问我去不去画室,实际上是提醒我:该去画室了。
这是家里不成文的规矩,我似乎是被某个人制定了严格的作息表,早饭之后,就要去画室画画几个小时,无论我是否愿意。
我与张伯沉默地在楼梯口相对而立,这是一场无声的对峙,我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张伯也直直站在原地,半步不退。
“先生要回来了。” 张伯忽然说。
“我去画室。”
张伯那句话一出,我就知道我输了。扔下一句话,我便抬脚大步往画室走去,也不管张伯跟不跟得上。
来到画室,我迅速将门关上,把那个老家伙关在了外面,之后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画室光线很好,几乎有一整面墙被改造成了落地窗,早晨淡金色的暖阳透过玻璃窗户洒进房间,白色的墙壁变得浮光掠金。
从窗户望出去,外面是一片郁金香的汪洋大海,这里像是梦境一样美好,是我在这个家里三天以来最喜欢的地方。
我愿意待在这里,前提是我自己的愿意,而不是被人提醒,而不是 “应当” 来到这里。
我来到画架前坐下,上面架着一张未完成的画稿。这几天我在画天空,我爱天空的广袤。
其实我并不擅长画画。但这个画室是为我专门准备的,因为过去的我爱画画。
实际上比起画画,我更喜躺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歪头眺望整片郁金香花海,还有它之上的天空。
我随手拿起一只画笔,沾了些蓝色的油彩慢慢在在画布上涂抹,试图想要画出此刻窗外的天空,但很显然,我没什么天赋,画布上最后呈现出来的天空的效果只是一片毫无层次感的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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