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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郗浮薇说的蛇已经被杀的话,很是不可思议,“你说你杀了门口的蛇?!你……难道你一点都不怕吗?”
听出她语气里浓浓的怀疑,郗浮薇挑了挑眉,说道:“我小时候贪玩,跟着家仆在花园里打死过好几条蛇来着,时隔多年再看到这样的东西,虽然也有点惶恐,然而听着楼里也乱了这么久了,竟不见人来,想是芬芷楼独自在这角落,如今天冷了,底下负责巡逻的人躲懒,寻地方猫着去了!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够察觉到这边动静?要是人家一躲到早上,今儿个晚上可要怎么办?所以思来想去,就硬着头皮出来试试了。还好如今这些畜生本该都在洞里头冬眠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跑咱们楼里来,到底不如春夏时候灵活,倒是容易得手。”
又说,“傅姐姐,底下这么个动静下去不行。”
凑近一点门板,低声道,“咱们毕竟只是女先生,才学再好,自己不能上进,到底要叫主家轻看一眼的。自从进府以来,诸位小姐的栽培,由于日子短,还没看到什么成果,倒是女学已经闹了不止一次风波!就算邹公子带着几位小姐到处玩耍的事儿没有禀告上去,可是尚夫人她们岂能不知?”
“要是今晚这事情再闹起来的话……不管罪魁祸首是谁,你我只怕都要在主家跟前落下不好的印象了。”
这话说的傅绰仙心头凛然,踌躇片刻,说道:“沈妹妹,不是我不想下楼去瞧瞧,只是你不知道,方才我才开门的时候,还以为就一条蛇,想找个东西打死它呢!谁知道转转身的功夫,就又来一条!要不是我反应快,这会儿只怕已经中毒了!如今楼下这番动静,我看只怕不是一两条蛇的问题……这是邹府之内,谁会这么做,谁能这么做,我心里也是有数!”
“如今这个情况,就算咱们肯忍气吞声,可是姚姑姑跟灼素妹妹,你说她们肯吃这个亏吗?那可是老夫人的亲戚!还是老夫人亲自发话接过来的!”
郗浮薇心说你说的好听,谁还不知道你的心思?
不就是担心自己跟女学这段时间的种种风波都脱不开关系,之前还装晕拿乔了一回,虽然说当时尚夫人亲自出面赔的礼,自承教子无方……但从邹知寒回来之后责罚邹一昂的时候,只提了邹一昂不该得罪欧阳先生,却压根没提女学这边,就知道邹知寒这个邹家家主,对于傅绰仙,或者说对于整个女学,其实没有很重视。
甚至可能还有点埋怨傅绰仙导致了自己唯一的男嗣受责罚的情绪,不然就邹家这样的人家,场面功夫都是几代人言传身教浸染出来的,最周全不过。
哪怕心里没多少尊重,至少表面上也该问候几句。
邹知寒却好像根本不知道女学的存在一样,提都没提,足见是有些芥蒂了。
因此今晚这场风波,大家不用脑子也能猜到是跟邹一昂脱不开关系,那么邹一昂这么做,是否就是得了邹知寒的默许,又或者邹知寒正要趁机打发走一两个女先生,好给儿子出气呢?
傅绰仙考虑到这些,心中打鼓,顿时不想息事宁人,而是巴不得事情闹大,末了即使在邹府站不住脚,走的时候也有些补偿。
郗浮薇打量着她神情,心说:“若是这人这眼接骨上真心实意的想要离开邹府,那么应该是背后没什么势力在推动,而是误打误撞来做这女先生的。”
她之所以出门来管这闲事,就是为了试探这楼里的人的底细。
如今看傅绰仙是铁了心不肯下楼帮忙,甚至还反过来劝说郗浮薇爱惜性命:“你看你杀的这两条蛇,都是三角头,且色泽艳丽,我听说这样的蛇都是有毒的,而且毒性不小!方才你侥幸得手,也使得我松口气!不然你要是为了给我解围有个三长两短的,却教我这做姐姐的于心何忍?至于底下人……”
她面上闪过一抹纠结,随即就下定决心道,“不是姐姐我心狠,但我说句实话:妹妹也不欠这楼里谁的什么人!妹妹是独女,父母都不在了,如果自己也有个不好,岂不是叫九泉之下的伯父伯母肝肠寸断吗?何况咱们求救这么久了,即使巡逻的人偷懒,也差不多该察觉到动静,要过来帮忙了!不如还是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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