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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君长宁在大悲寺中见过敏亲王的眼神,明明是带着几分轻蔑和不屑的,他怎么可能是真的看上了君玥宣,现在把人要过去,绝大可能都是找一个好玩的东西罢了。如果君玥宣有君玉宣的那种手段内涵,说不准还能慢慢扭转过来,但七小姐那种性格,他自然并不看好。
倒是那边七姨娘心中有些羡慕,在她看来君家已经是极为富贵的人家,那王爷府还不顶了天了,即使是做妾,那也是了不得的事情,倒是没想到那个一阵风都能吹倒的七小姐有这般的福气。七姨娘心中不痛快,难免要给八小姐抱怨抱怨,又说道君雅宣也已经出了孝,要等张氏守孝完的话会不会晚了。
君雅宣倒是比君玥宣看得清明,这也是因为她小时候学了七姨娘的样子,是姐妹里头的刺头,张氏重点照顾了她好几年,愣是让她把性格改了过来,现在虽然还是有些口不择言,却是个会看脸色的姑娘:“娘,你别只看见她表面的风光,王府那是什么地方,就你女儿这样的进去,还不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了,你想想自己,平时夫人吃饭你得站着,夫人在屋里你得在门口守着,夫人说什么你都得听着,这还是在咱们家,你想想你那几个所谓的姐妹,那日子还是人过的吗,你就舍得让我那样被人折腾。”
七姨娘脸色微微一变,她们同村还有一个比自己长相更为出色的姑娘,当初嫁的比自己可要好多了,据说是个官家,谁知道没几年就被折腾的没了,那夫人的手段可比张氏狠辣许多,他们家连个奔丧的机会都没有。七姨娘固然有些爱慕虚荣,又是个喜欢挑头尖刺的,但对唯一的女儿确实真心疼爱,想了想还是说道:“看来也是八姐儿没那个福气。”
君雅宣也为自己的终身大事操心,但她看得明白,张氏固然不喜欢自己,但绝对不会故意落井下石。再有一个君老爷跟君长宁对姐妹们的嫁娶都十分伤心,只要自己不去犯下跟七姐姐一样的错误,以后总逃不过小富之家,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嫁的更好,君雅宣看了一眼七姨娘,耐着性子说道:“姨娘,你可千万别去太太面前说,你看前面的姐姐,除了老七哪一个不是当家娘子,虽然没有权势,可至少在家能自己说了算。”
七姨娘到底是有些不甘心,哼哼了两句又说道:“谁知道会不会是外面锦绣里头糟粕的,雅宣,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嫁给你表哥,就是看在我们这些年添补娘家的份上,他们也不至于为难了你,可比一般人家保险的多。”
君雅宣却冷哼一声,十分不屑的说道:“您快别打这个主意,就那俩个好吃懒做的,这些年要是没有你的添补,早就喝西北风去了,那不是享福,那是推你女儿入虎口呢。姨娘,这件事我心中有数,你就别管了。”
七姨娘哼了一声,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随着女儿一天天长大,她也发现这丫头心思比自己大得多,有时候讲的话又很有道理。从这里也可以看见,张氏给一群女儿请来的教养嬷嬷还是非常有用的,只可惜君玥宣常年装柔弱,只躲在屋子里跟六姨娘说话,反倒是没有学到那些。
其实出了这件事之后,君老爷跟张氏对仅剩下的两个女儿更加严格起来,如果不是君玥宣自己在大悲寺招惹了敏亲王,人家怎么会找上门来。尤其是君雅宣也到了适嫁的年龄,张氏不顾自己还在孝中,暗地里已经给她相看人家。
这些事情君长宁都不知道,除了七小姐出嫁的事情,他依旧是过着勤勤恳恳努力学习的生活。偶尔跟熟识的一些同学老师书信往来一下。高明义跟顾山峰都去考了今年的乡试,结果顾山峰中了举人,高明义却落榜了,幸好他毕竟年纪还小,倒不是十分失落,只说也要回去苦读。
过了一段时间,宁邑县却出了一件大事,原本在这边连任了四届的县令林大人居然升迁了,要知道宁邑县虽然不是穷山恶水的破地方,但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多年,林大人心中也是有些憋屈的,毕竟他自认不管是才能还是学识,都比得上朝中那些人,如果不是林家这些年没落下来,他又没有一个得力的外家,也不至于落魄这么多年。
原本林大人升迁是好事,但对君家来说却是个大麻烦,要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即使是宁邑县这个小地方也是一样。他们家跟林家关系十分亲密,这十几年来几乎是密不可分,其中自然是有很多的利益关系,等下一个县令上台之后,谁知道扶持的还是不是君家。
这时候君家的弱点就暴露出来,朝中没人,以金钱绑在一起的关系并不坚固,林大人走了之后,即使是升迁,他对宁邑的事情也再也插不上手了,以后还得要看后面接任的那位,君老爷为了此事急白了头发,但也只能等下一任县令来了之后,才知道要如何入手。
倒是林大人给他指了一条明路,他们家女儿不是嫁进了王府,甭管是不是受宠,有没有升分位,那也是跟敏亲王搭上了一点关系。即使这点关系不亲密,但人家不知道啊,你多往王府走几趟,摆出一副很亲密的样子,再多多给新上任的县令送点好处,谁会平白无故的得罪了敏亲王。
这原来倒也是好办法,但君老爷是个执拗的性子,一来是拉不下这个面子,这大半年来君玥宣也没往家里头传过信。再有一个也是担心自己贸贸然的找上门去,反倒是给七女儿惹来麻烦。君老爷思前想后的,便决定等县令来了再说,如果是银钱能摆平的人,那就压根没有必要去京城,如果实在不行,为了君家他当然是要扯下脸皮了。
君长宁心中也有一些担心,这几日连读书都有些分神,只怪自己年纪太小还不能顶事。谁知道等那先县令上任之后,君老爷去拜访了一次回来,脸色却有些古怪,带着君长宁去了书房,对着自家儿子瞧了又瞧,直到他有些忍受不住才笑着说道:“这次倒是真的托了十郎的福,你道那个县令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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