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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几天,楼晟脸上始终顶着清晰可见的掌印,刚消下去些,又添上新的。
他却浑不在意,照常入宫当值,去医馆坐诊。周围人投来各色目光,有的面露讥诮轻蔑,有的则慌忙移开视线,不敢多看,生怕被这睚眦必报的人记恨。
直至那日给陛下请脉,被问起脸上痕迹,他语气颇显无奈:“家里那位性子烈,不过是出去喝了几杯,便闹成这样。”
于是,堂堂楼大医师竟是个妻管严的传闻,很快便成了上京城人尽皆知的笑谈。
楼晟推了所有友人的邀约,除了诊病制药,其余时间一概归家。
李渊岳也觉惊奇,一日拦下他问:“如今这般乖觉,究竟是从哪儿娶了个能管住你的夫人?”
楼晟只说是家中长辈定的亲事:“舅舅不远万里送来的,推拒不得。”
李渊岳连连称奇,叹这世上竟真有人能拴住楼晟这头畜生。
却没什么人见过楼晟那位“悍妻”。他总以“内子貌若无盐,无才无德,不便出来惊扰诸位”为由推脱。
然而他日日准时归家,潘亨曾一针见血地对樊仑道:“楼晟家里那位,必定是个极出挑的美人,否则怎拴得住他?往日同我们厮混,他光动嘴不办事,只说是为那小情儿守身。后来那人走了,他消沉那些时日,怕是移情到了这位身上,舍不得带出来见客罢了。”
这些私语,楼晟与苗青臻都无从听闻。
楼府深处,内室暖融。
苗青臻眯着眼,含糊地嗫嚅了句什么,楼晟没听清,只抬起头,又覆上那双微肿的唇。
苗青臻猛地推开他,跌跌撞跄爬下床,赤足踩在冰凉的地面上。他哆嗦着捧起桌上一壶冷茶,急切地仰头灌下,喉结剧烈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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