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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宇轩昂, 举手投足间带着矜贵, 或许是习武的缘故, 行动间没发出一点声响。太子目光掠过梨花带雨的太子妃,眉间的不耐之色愈发明显。
“让你请……宁王妃出来, 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扰人之话。”他冷冷瞥了太子妃一眼,“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妥。”
太子妃匆忙抬袖拭泪, 怯怯行礼,“殿下,王妃,那妾身……先回席上了。”
她始终未敢抬头, 转身欲走。
“太子妃!”宁鸾出声意欲留她, 却被太子一步上前, 彻底截断了去路。
娇小的太子妃步履一顿, 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眼宁鸾摆了摆手。她唇角弯起温婉的弧度, 眼中似有歉意, 又隐约藏着什么更复杂的东西。
宁鸾一时并未能读懂。
自程慎之离京, 宁鸾便深居简出, 几乎不曾赴宴。太子亦不常携女眷出行, 直至今日,她才初次得见这位新立的太子妃。
没想到,她是如此柔怯可人的女子。更没想到, 她们二人之间,竟还有这样一段阴差阳错的渊源。
太子见宁鸾仍望着太子妃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不由抬手轻咳两声,唤回眼前人的思绪。
“宁鸾妹妹,”太子将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语气里掺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酸楚。“那日是孤唐突了,可你就当真……如此厌恶我?”
他放弃了向来引以为傲的自称,自嘲一笑,“连与我片刻的独处都不情愿,非要搬出你那神武又贴心的夫君做挡箭牌?”
宁鸾直视他故作深情的双眼,无奈长叹:“太子殿下,我如今是镇南王妃,更身负异族血脉,为京州所不容。今日殿下如此说辞,若被旁人听了去,实在不妥,还请您自重。”
“自重?”太子脸上带出个笑意,步步逼近。他眼底情绪疯狂翻涌,在灯火的幽光下,竟如烈火燎原般热烈。
“那日在金銮侧殿,我句句所言皆是真心。你就当真是铁石心肠,宁愿守着那个无才无能、靠着打仗才出点风头的世子,也不愿多看孤一眼?”
那话音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妒意,连勾着语调也愈发刻薄起来。
“待日后孤登上王座,这天下还有什么是孤得不到的?”他强硬说出谋逆之语,声音越压越低,“父皇那身子早已是强弩之末,这江山迟早尽归孤所有,更何况是你?”
见着宁鸾陡然睁大的双眼,太子更是气血上头,愈发激动:“孤并不在意你的血脉身世如何。只是娶了小环儿入府后,孤方才明白,这心中最难忘却的,始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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