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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相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决断。
无需多言,简单收拾后,镇南王府的轿辇已悄无声息地驶离宫门。金瓦红墙的宫苑渐渐远去,只余车辙声在轻声回荡。
……
镇南王府。
盛烈的日光被碧色的细窗纱滤过,透出一层朦胧的柔光来。程慎之服过汤药,已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宁鸾仔细嘱咐了丫鬟在旁照料,轻手轻脚更衣整妆,带着青露随王叔前往偏厅见客。
“人呢?”宁鸾迈过门槛,却见小厅内空无一人。
两个朱漆描金的硕大木盒搁在紫檀案几上,其中一个盒盖半开,老山参、血燕盏等各式珍稀药材,竟像不要钱似的摆了满桌,连零星的参片都只能跌落在桌角。
系在盒上的大红缎带也被胡乱扯开,沿着桌角垂落一半,正随着穿堂风自在飘扬,洒脱至极。
宁鸾顿在门边,指尖无意识捻着袖口缠枝莲纹。她眨了眨眼,几乎疑心这是自己因连日劳累而生出的可怕幻觉。
一向干净整洁的小厅,竟也会有如此凌乱的时刻。
只闻南部有一种青色蘑菇,食用后可令人神魂颠倒,眼见虚空之物。却不知熬夜久了,除去眼花外,竟也能凭空瞧见这般荒唐景象。
她微微偏头,眸光扫向身侧的王叔和青露,眼底尽是疑惑和探究。青露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王叔额角沁出细汗,心底暗道失策。
昨夜王爷匆忙入宫,白挽姑娘又急需安顿照料,他忙得彻夜未眠,今晨接待时鸿将军时竟忘了派人随行!
“老奴这就……”王叔用袖口一抹额角冷汗。
“无妨。”宁鸾截住话头,径自在上首的镂空乌木圈椅落座。抬指轻按太阳穴,轻描淡写道,“着人去寻便是。”
王叔忙领命去了,不过半盏茶功夫,廊下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但听门扇开合,时鸿已迈步而入。
“拜见王妃……在下冒昧前来,还请王妃恕罪!”进了小厅,年轻的将军拱手作礼,心虚得不敢抬眼。
当他瞥见桌上那片狼藉时,脸颊更是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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