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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夜塞着点心,咂摸着嘴总觉得不得滋味,那日方旬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主子收留了他们,就是拼尽全力也要护着主子。她不能伤害梁煜,这一身伤,全当还了那十几年的养育之恩。
谢令仪将酒斟入瓷盏,清辉沿着喉壁蛇行,松针苦混着桔梗花瓣在舌底炸开,她朝照夜推了推杯子:“我出嫁那夜埋下的,想着回广平启封。”
照夜摇头:“暗卫不能饮酒,会误事。”
“呆子。”
谢令仪笑骂了一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她们说一入宫门难见天日,可我坚信,我总有回来的这天,且一定是锦衣还乡。”
这世间的规则是给守规则的人准备的,而她,要做那个制定规则的人。
谢令仪摸了摸照夜毛茸茸的发顶,诚恳问道:“按你们暗卫的想法,我抢了谢老头儿的家主印,是不是该罪该万死五马分尸?”
照夜呆住,憋得满脸通红,谢钧虽是主子父亲,但他似乎对主子格外冷淡,她不知该怎么回答,心里隐隐觉得,主子抢家主印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再惊世骇俗的事她都干了,抢个印而已,实在微不足道。
“你首先是你自己,再是暗卫。照夜啊,人贵自重,轻贱了自己,旁人也不会珍惜的。”
谢令仪提壶踉跄而出,夜风掠鬓,额心朱砂痣正映着蟾光流转,浑圆微挑的眼睛睁着,像是观音坐下那尾梅花鹿,媚而不知。她在道中驻步,广袖盈风鼓起,素罗裙裾却凝如玄潭止水,唯有一身脊梁挺得笔直,任尔东西南北风,自向未至雷霆处。
第51章
道路尽头, 站着个黢黑身影,月光在他身上落下一层白霜,恍似初见。
谢令仪凝立道中, 指尖轻颤,半壶清酒倾泄而下, 在衣襟上晕开点点水痕。她指尖揉过眼尾, 牵起一抹苦涩的笑, 轻声自语:“思念成疾, 魂魄都能困在旧梦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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