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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瞻云幼时在上林苑长大,生性肆意,交友全凭性情,不拘男女。十五及笄时已经做了五年储君,内帏多儿郎。幼年玩伴,豪族公子,江湖教坊各路门客,皆有之。平素常与之纵情宴饮。
只是近大半年来,一则天子病体沉疴,几番发病,她侍奉左右;二来为查朝中贪污事宜,她遣调人手布局,分身乏术;三来为婚事,多番为少府卿、宗正处围堵。如此诸事缠身,便已许久不曾过来看望他们。
这厢借夏苗军演之际,方与之同乐。
诸人也想她,奈何冰雾如团云遮目,帘幔上云母琉璃反光,根本看不见后头人影。
“都下去!”右侧第三位上的少年名唤齐尚,原是最早侍奉江瞻云的人,这会夺了琵琶女的的琵琶,按弦压声,谴退一众歌舞姬。
殿中静下,唯听他琵琶声声响起。
于是又一位少年铺盏在案,倒水盏中,持箸击盏以和音。
很快,数人默契离案出席,覆面具披玄甲,持矛握弓,纵身折腰,作巴渝舞。
【磑磑即即,师象山则。乌呼孝哉,案抚戎国。蛮夷竭欢,象来致福。兼临是爱,终无兵革……】(2)
又有左侧儿郎星眸半睁,展喉高歌助兴。
帘幔在云雾之中轻晃,罗纱上碎玉珠翠幽幽闪光。
“好了没?”江瞻云半倚在矮榻,手中比划着卢瑛的玉箫,闻外头动静,抬脚踢了踢杜衡,“痒死了。”
“就是,我俩还等殿下玩六博呢!”宋安同卢瑛席地坐于江瞻云下首,正在摆放博具。
卢瑛接回玉箫搁在一旁,捡起小檀扇给女郎打风,闻耳畔琴声走音,不由往外头看了眼,“再过会,齐尚就要哭了。”
话落,陪侍的三人一同笑起。
“殿下稍安,就好了!”杜衡已将江瞻云面上皮具清除干净,只需最后用五味子粉兑水,将面上粘黏皮具的鱼胶清洗干净便可。
“早知殿下要戴这般许久,臣定不给您使用,这皮具乃兽皮泡药打磨,到底不比人体本身的皮肤,且鱼胶不可久用,易伤肌肤。要是长时间使用,或许牛皮胶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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