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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不喜欢做博主,不适合。”严若朝还是拒绝。
姜程久说:“若朝姐,你怎么还是这么胆小又内耗啊,秋画都能做得好,你肯定也不差。你得想想以后的生活啊,总不能一直这样打零工吧。”
“你们俩是怎么了?”严若朝问,“是因为自己有了前程,觉得把我一个人丢下不好意思吗?大可不必,我不会饿死的,放心吧。”
连秋画还是建议:“那要不你就写诗,写了发网上,说不定还能走红。”
姜程久接着说:“对啊,这可以!当诗人不是你的梦想吗?”
“诗人的梦想?”易朗问。这是头一次听到严若朝的梦想。
严若朝突然脸红了,瞪着姜程久和连秋画,不知道说什么好。中年人埋葬的梦想,就像身体的隐私部位,被人提起或看到,就会又愤怒又羞愧。
可她故作不在乎地说:“你俩真烦,来拆我台是吧?这几年你们还听我提过写诗没?给我翻出来是要干什么?让我难堪吗?还梦想!一个中年人提梦想多可笑啊。都这把年纪了,哪怕是上天的梦想都该实现了,实现不了的就是妄想。”
连秋画见严若朝有些置气似的,忙说:“好了不提了,人最重要还是痛快,想干嘛就干嘛,不想干嘛就不干嘛。”
姜程久附和着说:“对对对,我觉得兼职也蛮好的,对吧,自由自在,今朝有活今朝干,今朝有钱今朝花,痛快。”
易朗总算找到了自己说话的机会,拍了拍严若朝的背,说:“别担心,未来有我和你一起。我想好了……”
严若朝却粗鲁地打断易朗的话:“你别说,我先说。我也想好了一件事,”她喝了半杯啤酒,看了看易朗,又看了看两位闲人,最后视线又停在易朗的脸上,冷笑了一声,“我觉得你昨天的提议很对,但不是我需要自由,是我们彼此需要自由,你今天和那个女同事多合拍啊。而我呢,今天在你们幼儿园的毕业典礼,看到可爱乖巧的小朋友们,看到家长们为自己的孩子欣慰流泪,我感觉我也期待陪伴一个小生命成长,期待和 TA 一起共度很多人生美好时光,你如果没有这种期待的话,那我真的会另寻他人。”最后还说了一句,“也许你确实不能给我生孩子的安全感,当然,我也不能给你什么,我现在连收入都没有,在坐吃山空。你应该找一个,”说到这加重了语气,“跟你年纪相差不大的,经济条件更好的女生,互补一下。”
气氛一下子怪怪的了,连秋画不敢吱声,姜程久猛地咽下嘴里未嚼完的食物,不敢再咀嚼,声怕发出声音。
易朗不知所措,不敢再和严若朝对视,慌乱的眼神一时找不到可以安放的地方,最后只好低下头。严若朝说的找个经济条件更好的女人互补一下,刺痛了他。互补,她的意思就是说,他应该找个有钱的女人,而他们俩的结合不行,因为两人都没有生孩子的条件,而且,在她心里,他就是个爱钱的俗气男人。
原来,她是这么看他的!
他们这一桌沉默了好一阵。只有严若朝一个人拿筷子夹着韭菜慢慢吃着。还好周围的餐桌客人嗨得不行,吵的吵闹的闹,唱歌的唱歌吹牛的吹牛,掩盖了这一桌的安静,也就掩盖了这一桌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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