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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顾惜法器,同样也顾惜自己的性命。他并没有退场,而是谨慎地望着负天大舟,寻找新的时机,然而下方的姬玄黄神情变得难看起来。他祭出灰雾可不是给徐道人一条退路,而是让他上前克敌!凤鸟如火焰仍旧在场中周旋,仿佛定机针一被祭出,便立马会啄上去。徐道人的心中蓦地出现了姬玄黄的声音,他身体一僵,神情越发地冷然。
“那灰雾限制剑芒。”越怀真拧眉道,剑芒四处飞掠,在灰雾之中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被压制了。她望着踌躇不前的徐道人,冷冷地哼了一声,又将灵力催动。“不忍剑”发出了一道清亮的啸鸣,光华更是刺眼灼然,毫不留情地往徐道人身上斩去。
徐道人察觉到了剑芒的威能,心中悚然一惊。他掐了一个决匆匆忙忙地躲避过去,在剑光回转过来的时候,他手中陡然出现了一柄拂尘,往前猛地一挥。只听到叮叮当当一连串的脆响,拂尘上已然出现了一个缺口。到了此刻,凤来山主还不曾露面,仅仅是靠着飞剑对敌呢!姬玄黄的声音响了起来,徐道人心中的恼怒之意更甚,他擅长祭炼法器,斗战之能可赶不上那些个妖族脉主。面对着凤来山主时,他们一群人都失利了,他一个人难道还能建功么?他不敢埋怨大声地埋怨天帝,只能够将不满压住,最后小心翼翼地祭出了“定机针”。
果然,在“定机针”一现身的时候,那只凤鸟便朝着它飞掠而去。徐道人要应付飞剑,又要阻拦凤鸟,不免有些力不从心。除非是他愿意被斩上几剑,不然是制不住那只凤鸟的。可能天帝就是想让自己这般做吧?徐道人心念一转,身上灵光浮动,与那一团团的灰雾浑浊在一起,他快速地朝着凤鸟那处冲去的,自身硬吃了几道剑光。眼见着他要击中凤鸟,忽然间气势一跌,整个人从半空中落了下来,而“定机针”被凤鸟一啄后,也一个摇晃,飞快地缩回到了徐道人的袖中。
这落在越怀真的眼中便是一场拙劣的表演,她看得出那徐道人并没有多少战意。她勾了勾唇讥诮一笑道:“看来便是人族也不曾替姬玄黄尽心。”
宣清和笑道:“这般天庭,养出来的人自然是惜命的。”在下界之时,为求飞升之机便拼命搏杀,等到了天庭能够坐享一切,又有无穷无尽的寿命,道念怎么可能不动摇?
徐道人狼狈地逃回了驻地中,昭示着这一场败局。
姬玄黄只是漠然地望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吩咐底下的人不惜一切将负天大舟击落。一个拼命进攻,一个从容地坚守,这般一直持续了大半个月。天庭的攻势逐渐地减弱了,因为后方的天机院不管如何,都赶不出天庭所需要的雷珠。
这事情免不了让姬玄黄想起天庭被人强闯的那一刻,对方如入无人之境,轻而易举地便毁去了天庭千年的积淀。那些驻守天庭的修士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竟然连个人都拦不住!
凤来山中。
越怀真估计着时间也是差不多了。
在又一次将天庭的攻袭拦截之后,她似是感知到了什么,倏然间转头望向了族地的方向。凤来山上凤凰齐鸣,骤然腾升的火焰仿佛要将天穹染得通红,外层的大阵原本是看不见的,然而此刻无数火焰顺着光阵蔓延,将其染成了赤红色。一道又一道的凤凰影浮现,群凤翩翩起舞,那独属于凤族的威压如同潮水一般往外送去,不管是飞禽还是走兽,不管是在凤来山境内还是天庭驻地之中,俱是在这股威势之下俯首,现出了原形。
“涅槃成功了。”越怀真低喃了一声,眉心的喜意几乎压不住。
火光逐着大阵游走,而大阵又牵系着森狱,片刻后,轰隆轰隆的爆响传出,那原本被镇压着的森狱陡然间往上浮,像是一座悬在了天边的飞宫,然而整个被凤凰火焰笼罩。恶气发出的哀嚎声穿透了那层屏障,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这一场涅槃之火不仅仅是烧去着困扰了凤凰一脉千年的囚牢,同时也将那堕仙的恶气烧成虚无。
外头的人只见到了一场点亮天阙的熊熊烈焰,气象磅礴,瑰丽而又庄严。
然而在族地之中,在漫天的火光中,落下了一场金色的甘霖。
赤火与金雨交织成了一片异样的景,在金雨之中,涅槃之后的凤凰化作了人形,他们身上的气息层层拔高,在顷刻间便到达了一种极为恐怖的境界。大长老、二长老没有涅槃,然而在金雨之中,他们身上的陈年旧伤一点点地退去,身体里枯竭的灵力变得充盈,整个人像是回到了过往最强盛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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