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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林乐一还在。他必不会把主座位置拱手相让,总要挣扎一番,否则也太没血性和骨气了,林家生不出那样的孩子。”
“可是林乐一自幼被排挤在家族事务之外,按部就班上学,也不与他父母住在一起,只是个普通人吧。父亲不必太过担心。”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这些年,一直有个疑影在我心里挥之不去。”海唐摸着下巴回忆,“曾经,咱们家接了一笔急活,受邀制作一具舞偶,贵客要求做芭蕾舞偶,但咱们家只做过戏偶,对外国的舞蹈不了解,我就去请教林兄。”
“但林兄身在外地,只能遣玄一来咱们家看看。林玄一来后,鼓捣了一会儿,还是没法调出最合宜的姿态,他和我说,待他回去请教一位高手,晚点给我答复,就走了。”
“他走了大概个把小时,再回来时居然就有了决断,经他调整,芭蕾舞偶一下子灵动异常,起舞时动作丝滑堪比真人舞蹈家。”
“可是林兄身在外地,必不可能指点他,那么他到底去请教了谁?”
海生光放下笔,眉头微皱:“您的意思是,林玄一有可能回家请教了那个小他十岁的弟弟?荒谬。”
“这些年过来,我已经调查了所有合理的可能,排除到最后,只剩这个理由。如果我的猜测当真,就不得不防了。”
海生光低下头:“如果他技高一筹,我认输就是。”
“绝对不成。林兄故去,玄一早逝,这是我们接手灵协会最好的机会。”
“难道父亲那么在乎名利吗?”
“你不懂,成为灵协会的话事人,不仅会受到各界名流追捧尊敬,更能得到协会珍宝库的钥匙,里面藏着祖辈们共同传下来的难寻的材料宝物。我老了,灵偶手艺也难再进步,只能靠更珍贵的材料来精益求精,那是我的夙愿。”
“所以,拿着这个。”海唐从袖口里拿出一张旧黄信封,“这是借命书,上面画押了我们海家祖辈积攒的十年阳寿。我会先试探他的本事,如果你力不从心,就用这符书借命做咒,逼他认输。”
海唐把黄纸符书压在儿子桌上,拂袖走了。
红木桌后,海生光坚定地握着人偶,指尖拉紧丝线,五指撑开,浸过油的丝线在他手中竟如同锐利坚韧的钢丝,勒进了人偶的身体中,丝线入木,竟渗出猩红血色,就像人体上的伤口。
他所做之咒已经起效,林乐一胸口淤堵,脸色发青,甚至咳出一口深黑的血痰,急忙用布捂住嘴,擦净唇角,疲惫苦笑:“你挺厉害的,也会输给我大哥?他那么菜,难道你让了他吗?”
“什”海生光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他在奚落玄一公子,那个灵协会的传说、灵偶诅咒师中百年难遇的天才?
不可能,他在虚张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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