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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花了十日,终于到了那不归山脚下,两个少年郎早已劳累不堪,头发蓬乱,衣物脏污,而竺远老和尚却片叶不沾,气定神闲,指了指通向山里的陡峭石梯,说道,“走完这些石梯,便是贫僧的寒舍,请。”
一声请字后,老和尚便如有风扶翼般,两首背后,疾步而行,转眼便消失在石梯的转弯处。卓不凡咬牙,提着铅沉的两腿勉力跟去,年幼又身弱的冯谢君折了一段粗枝作仗,慢慢登梯。
等冯谢君到了竺远老僧的住处,已日垂西头,卓不凡虽比他早到,此时却还累得坐在一树下缓神。
这里两座白泥青瓦小屋,夹着一块算是院落的空地相望,院子里晒着些草药和蔬菜瓜果,晾晒着一张渔网和一件蓑衣,根本瞧不出一丝习武气息,倒像一处山人猎户的居所。
竺远僧人搬着两套被褥从东边屋子里出来,走进西边小屋里,一边在炕上铺开床铺,一边在里头对两位弟子说道,“你们就住在这屋里头,君儿我知晓你心脉未完全恢复,山里头冷,你便与春生挤一道睡吧,不凡你生得高大就一人一卧,你们被子若是嫌短嫌薄,先过了今夜,明日同春生说。”
两兄弟难得异口同声,“春生是谁啊?”
竺远铺好被褥,从屋里出来,恰好此时山里头传来袅袅笛音,老和尚朝那笛音传来的方向笑道,“春生是你们的大师兄,放心,不会欺负你们的,倒是你们两个小人精,别趁为师不在,欺负春生。”
两人未料到这隐于山林的老和尚还有个大弟子,冯谢君对着那笛声皱眉,“吹得真难听。”
卓不凡却若有所思,喃喃道,“可听起来却很快乐潇洒。”
笛声愈来愈近,两人看老和尚的神态便知那吹笛者就是他们的大师兄春生,于是都有意无意的坐在院子里,等着瞧那叫春生的师兄是个什么样的。
只见烟霞山雾里,一个影子渐渐变浓变清晰,一个少年背着柴火,侧坐在一头大麋鹿背上,戴一顶竹笠,右手拿着一片箬叶吹着完全没调的乱音,这便是冯谢君说的“难听的笛音”,然而少年确实如卓不凡想的那样,快乐潇洒,他左手握着一根长长的迎春花作鞭,将它轻轻甩晃拍打着麋鹿的角,不像催促更像与这兽一起嬉闹。
他骑鹿行到院门外,看见东屋里升起的炊烟,知晓师父回来了,便高高兴兴的跳下鹿背,对那麋鹿作揖道谢说了声“多谢鹿君送我一程!”,那麋鹿听懂了似的,朝他俯一俯鹿角,随即转身跃进山中。
“师父!师父!你回来啦!”
告别了麋鹿,少年摘掉竹笠,盘在里头的一头白发如瀑散开,他甩着迎春花喊着“师父”,蹦跳着推门入院,一进院里却看到两个不认识的同龄人坐在树下看他。
春生立刻僵住了,用竹笠遮住自己红透的脸庞,小声的喊着师父,一溜烟的躲进了屋子里。
没一会儿,竺远便又将他带了出来,向他介绍那两兄弟。
“来来,春生莫怕,这是卓不凡,这是冯谢君,从此,他们两便是你的师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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