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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尔顿站在原地,若有所思。虽说失宠这事同自家娘娘无关,可到底……还是要做几分样子给外边人看吧?不然……
“娘娘,虽说您不用在意这些小事,可奴婢觉得,托娅说的也不无道理,您看……”乌尔顿见殊兰发问,迟疑半晌,忍不住开口相劝。外人或许不清楚事情由来,可但凡暗卫,又哪个不明了了?旁人皆道关雎宫失宠在望,却不知,她作为暗卫中的佼佼者被派来守护关雎宫,夜夜还需亲自到凤凰楼汇报每日情况。要不是娘娘明着是在看那些跳梁小丑唱戏,又哪里轮得到她们乱哄哄连成一片?想到此处,乌尔顿的眸子不由一冷,皇上同娘娘待她不薄,若是真有什么不长眼的,她倒也不介意出手……
“哦?”殊兰轻轻一笑,“那有怎么样?横竖不会对关雎宫有什么太大的祸害,不是吗?”她和皇太极之间的事情她自己清楚。所谓的冷遇,不过是皇太极同她的赌气而已。她也明白,无非是周礼那日她暗中阻止皇太极封儿子为太子所致。皇太极贵为天子,坐拥江山,年近天命,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喜欢一个人,便想着将这世上最好的捧到眼前来。却不知,风头太盛容易招人眼。这次她的确做得太过,在众目睽睽之下,即使没有被人发现,但也触犯了皇太极作为一个帝王的尊严。但她并不后悔。只要能护得儿子一世安乐,她受点冷落又如何?只是……想到近些时日永福宫的种种举动,殊兰眉眼霎时冷凝成冰。
“前些日子,哈日珠拉传来的消息可属实?”殊兰轻阖茶盖,低眉敛目。
听殊兰询问这事,乌尔顿心中不由一颤。微微躬身,低声道:“里面的人递了消息来,说是偏殿里头确实像庶妃娘娘说的那样。只是,只是庄妃娘娘并没有更多的吩咐,只是下令不让其他人轻易靠近……而且,瞧那阵势……不像庶妃娘娘说得那样可怕。”
“布木布泰不是一个随便就能被抓住把柄的人。这次会被哈日珠拉看破些许,已经不易了。”殊兰浅浅一笑,“或许,她自己都想不到,一个在她心里低贱如仆役的女人竟能将她隐藏了这么长时间的心思看透……呵呵……真想看看布木布泰知晓后的那副嘴脸啊。”
“娘娘,庶妃娘娘能看透庄妃娘娘……只怕她的心思……也不容小觑啊。您看这……”乌尔顿不无忧虑。没人会想到,平日里哭哭啼啼,弱柳扶风的哈日珠拉私底下这般有主见。若是没有自家主子,或许皇上真会爱上她也不无可能。现在还看不出哈日珠拉有二心,可难保万一。虽说她是由皇上赐下的,是皇上信任之人,可现在她的主子是殊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布木布泰会被看穿是因为从一开始她的形象在哈日珠拉的心里就是心怀城府。布木布泰也一直认为哈日珠拉是被自己攥得紧紧的,于是放松了警惕,所以才弄成这般。哈日珠拉来我这儿也算不上投诚,顶多是不愿意见着布木布泰过得这么顺心罢了……而我从来就没有在哈日珠拉面前将自己的全部展露出来。兵法书上说,‘谋定而后动’。哈日珠拉有脑子,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身后是一个部落,而她身后……什么也没有!就算她想动我,也得好好掂量掂量。除非她能将哲哲、布木布泰一一扳倒,让科尔沁一心助她。不然……想都别想!”
“娘娘高瞻远瞩,奴婢佩服。”乌尔顿躬身行礼,心服口服。
“如果可以……”殊兰大大方方地受了乌尔顿的礼。沉吟片刻,转而面露迟疑之色,“想个办法断了她的念想吧。”
断了一个女人的念想有什么办法?断了一个后宫女人的念想又有什么办法?
乌尔顿由暗卫做起,各家阴私再清楚不过,后宫女人仰仗的无非是帝宠、外戚及儿子。帝王之宠全凭容貌,无非一时;外戚之势,皆依帝宠而盛,为无根之萍。只有儿子,血脉相连。千帆过尽,唯有儿子才会是下半辈子的全部依靠。殊兰的“断了念想”,除了绝育,再没有其他的意思。
微微一顿,仍叩首:“奴婢明白。”
“近日关雎宫……有什么动静?”皇太极拿着折子,坐在位上,一动不动。
“娘娘仍是闭门谢客。不过前些日子,永福宫的庶妃娘娘造访,同娘娘聊了很久。娘娘派奴婢去查探底细。回来又让奴婢给庶妃娘娘下了绝育药。”乌尔顿跪倒在地,将事情坦白得一干二净。她知道不管她汇不汇报,皇上自有他知晓全部事情的通道。可她说不说,却是展现了自家娘娘的态度。
“哦?”皇太极看似平静,可双手早已紧攥出条条青筋,“哈日珠拉说了什么?或者说……你在永福宫里查到了什么?”
“萨满巫师。”
“萨满巫师?!”皇太极的面容原本沉静如水,听到乌尔顿这么说,不由稍稍变色。他原以为布木布泰不过是在偏殿里面放了些见不得人的物什,却不想是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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