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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布木布泰十有八九是当日害她险些流产之人,殊兰自是恨不得抽其筋骨喝其血。可又来,多西珲还小,自保能力不足。这后宫之中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哲哲姑侄入宫多年,底下势力更是滔天。扳倒一个布木布泰容易,可难保她们不在里面下绊子。若是一不小心害了多西珲,殊兰都不知道该找谁哭去。为了多西珲,殊兰银牙一咬,将过往之事生生咽下,只等日后时机成熟便以牙血相还。
多西珲生性好动,殊兰也不拘着他的性子,由着他在花园里头上蹿下跳。只要求众侍婢小心跟着,以保证其安全。
“你可好,就这么放心地把儿子这样放养着。你没见着其他几位主儿,得了儿子像得了什么似的,见天地护着,当眼珠子地养着。那种宝贝劲儿,看着就让人心烦。”娜木钟瞥一眼在假山上玩得不亦乐乎的多西珲,眼中满是钦羡。
“姑姑说这话做什么?早晚姑姑也会有的。姑姑现在这样说人家,到时候,指不定姑姑比谁都宠着呢!现在话说得这么满……小心日后我来嘲笑姑姑!”殊兰瞅了多西珲一眼,便不再过多关注,只笑着打趣。
娜木钟笑叹道:“但愿是这样吧。”说着,拈起一枚果子,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着殊兰道,“听说昨儿个皇上又没来关雎宫?”自从周礼之后,皇太极似乎对关雎宫的热情便淡了下来,一个月里去永福宫哈日珠拉的时间竟是有超过来看殊兰的趋势。要不是皇太极白天下朝后有闲暇了便上关雎宫看看多西珲,娜木钟真要以为殊兰被打入“冷宫”了。
殊兰本在喝茶,听娜木钟提起这事,动作不由一顿。随即笑道:“似乎是这样。刚听乌尔顿说了,说是皇上昨儿个去了永福宫,是在……庄妃那儿歇着的。”
娜木钟上下打量了殊兰一番,几次想说什么,终是欲言又止。
殊兰自是察觉到自家姑姑隐藏的担忧,忙笑道:“姑姑不用宽慰我,君恩宽泽,本来就是常理,兰儿,明白。”
娜木钟看着殊兰,轻声道:“明白最好。”
一时之间,两人没有再说什么。许久,娜木钟起身:“时日不早了,我先回宫了。”殊兰忙起身,作势要留,却被娜木钟一把按住。临走前,娜木钟幽幽叹道:“听说,昨儿个,布木布泰是一身汉服,学那些个扬州瘦马,使了些狐媚招数把皇上留下的。兰儿,当你进了这宫门,坐上宸妃这个位子的时候,已经由不得你愿不愿意争,而是你不得不争。你能忍让一时,难道还打算忍让一辈子?次次忍让要到什么时候?我看着皇上对你日日宠爱,也看着你对他时时避让。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在怕什么。我只知道,自从你选择进来,便没有后退的机会了。我看在你是我侄女的份上便多嘴几句。如果你还这样,我也帮不了你。你……好好想想吧。”娜木钟说完,转身便走,只留下殊兰坐在位上静静想着什么。
“娘娘,您怎么就这样用尽心思地去提点宸妃娘娘了呢?”三丹小心翼翼地跟在娜木钟身后,轻声问道。
娜木钟瞥了她一眼,继续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你懂什么?看现在皇上的情形,显然是爱惨了,哪里舍得轻易伤了她?这宫里,没有永久的敌人,能在她看似失势的时候卖她一个人情,有何不可呢?指不定日后哪天,我就需要她帮忙了。”
“娘娘福泽深厚,哪里会轻易落难?就算……退一万步讲,娘娘是宸妃娘娘的姑姑,宸妃娘娘还能眼见着娘娘落难?”三丹连忙反驳。
“傻丫头,这宫里没有永久的敌人,自然也没有永久的朋友。我不过是占着她姑姑的名头,日后真要争起来,还不知道谁比谁更狠呢。能多个人情总是多条路。”娜木钟挑眉一笑,眼角眉梢,分外得意。
“可是……皇上九五之尊,懂得爱么?”三丹小声嘀咕。
娜木钟嗤笑,手中的帕子甩得好似花丛中舞得正欢的白蝴蝶:“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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