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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钟艾在外的名声被传的神乎其神,一个小时内治好一个疯了十几年的人,听起来也符合她在外的形象。
周父眼中也是难掩的激动,喉结上的瘊子随着哽咽颤动。周月站定在原地,突然抓住母亲的手腕掐出红痕:“我...我们还没谈完。“她干裂的嘴唇渗出细血珠。
她大概有几年没说过完整的话了,最近一年甚至一句话都不说,突然说了话,周父周母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手足无措的看着彼此。
半晌,周父才回问:“那……你们需要继续聊吗?如果需要,我们还是在这等着。”他已经有些哽咽,激动的无以复加。
门扉再次被推开时惊飞檐下麻雀,周月像生锈的机器人僵硬的转身,运动鞋胶底在地砖上拖出黑痕。屋子里的破奴突然用指节叩响屏风,倚着博古架对钟艾笑:“我没说错吧……“他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钟艾知道破奴这是放下心了,他如果没把握,是万万不可能开玩笑的。
钟艾突然揪住他后衣领:“嘻嘻,你现在可不是鬼了!“指甲隔着薄衣掐进他肩胛骨。破奴夸张地倒吸冷气,后腰撞上博古架震得青花瓷瓶摇晃,配合的装疼。
破奴才融了钟艾一次血,所以其实感受不到很大的痛感。
周月走回时带进穿堂风,又坐回了沙发原来的位置上,牛仔裙摆沾着新蹭的墙灰。
钟艾立刻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半靠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从屏风后顺手拿来的镇纸貔貅。
有时候钟艾觉得自己和心理医生差不多,都那么的需要耐心、包容和等待。
破奴在周月第二次回到位置上的时刻就彻底放下了心,因而也静静地等着她开口,她的父亲口条那么利索,按照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的规律,周月大概率也不会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窗外日影西斜,周月终于整理好了心情,突然抓起凉透的茶一饮而尽:“我说的,或许和你们之前听到的都不太一样。“喉结随着吞咽剧烈滚动。
钟艾十分及时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执着,但,老天给我这个机会,我决定试试。其实我父亲说的大部分都是实话,但是那只是在他的视角,在我的视角,一切都和他看到的完全相反。”周月看着沙发上的茶杯,似乎进入了某个异空间。
“我出生在1992年,我父母都是学校的老师,我爸教语文我妈教美术,他们很相爱,这我不怀疑,但是作为他们的女儿,我总是怀疑他们爱不爱我,说起来很可笑,我今年都32岁了,有时候午夜梦回,居然也会想这个问题。”说完这句话,她的眼泪便流了出来。
但神奇的是,她的流泪并没有影响她的语气,她还是像无事发生一样一样继续讲:“从小,他们就用最严格的标准要求我,考试不能出前三,年级不能出前十,不能和学习不好孩子交朋友,更不能和又穷又学习不好的孩子交朋友,从小到大,他们对我的所有东西都有控制欲,包括怎么拿筷子,怎么说话,该喜欢什么,不该喜欢什么……”
“你们敢相信吗,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我爸妈居然因为我喜欢听的歌歌词比较肤浅,就打了我。”周月对这件事似乎有了创伤,提起这件事,眼神像淬毒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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