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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奴也顺手捞了一把钟艾,冰凉的手指温度擦过她后腰,两人眼神相对,钟艾耳尖瞬间烧成玛瑙色,随即快速弹开。老式座钟的钟摆突然卡顿半秒,钟艾总觉得怪怪的,破奴变成人之后,自己到底是像以前一样当他是个鬼呢,还是把他当一个正常男人?
空调出风口突然发出嗡鸣,一想到这个问题,她脑袋都疼了起来。
但她脑袋终究还是没来得及疼太久,窗外蝉鸣突然炸响,因为周月说话了:“你觉得呢?你觉得我爱男朋友还是爱状元?”
她的声音居然是御姐音,像砂纸磨过天鹅绒,语气沉静,指甲掐进布艺沙发扶手,语速不急不缓,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脚微微颤动,嘴角甚至有一抹淡淡的微笑。
“按照现在我们听到的故事版本,你似乎爱状元?”钟艾随自己心意回复,钟艾无意识开始转动手上的钢笔。
周月突然舒展身体时骨节咔咔作响,抬起头后,枯黄发丝扫过凹陷的脸颊,整个人和刚刚简直判若两人。阳光如金箔洒在她凸起的锁骨上。
钟艾一时都有些恍惚,刚刚和她父母那半个多小时的谈话好似一场梦一样。
破奴也难得被勾起了兴趣,抱起手臂时青筋在冷白皮肤下蜿蜒,直入主题的问:“你为什么要装成那样?“毕竟能装这么久的人还是罕见。话音刚落,沉香灰突然从博山炉里坍塌。
周月又笑起来,回复:“你觉得呢?”
“反问……是你说话的艺术吗?”钟艾用鞋尖碾着地毯织纹,心想难道这周月是太久不说话,只能用修辞的方式说话吗?钢笔在她指间转出残影。
周月的眼睛不算大,但因为她太瘦了,有些凸起,所以显得很大,听了钟艾的问题,她忽然爆笑起来,似乎听到了什么举世无敌的大笑话。笑声如碎玻璃划破丝绸。
钟艾被她的反应弄懵了,后颈汗毛突然竖起,心底有种隐约的恐惧感攀爬上来。
破奴上前半步踩住自己的影子,又一次挡在了她面前。他能抵挡恶鬼破厄运,但是发了疯的人,他现在的样子不一定能挡住。
周月足足笑了5分钟才停下,她笑够后突然抓起茶杯灌水,因为过度用力的笑而产生的眼泪从她脸颊流下,随手胡乱抹了下脸:“我爸这个大演讲家的故事讲的怎么样?“她猛地站起身,和钟艾破奴对视。
钟艾这才发现她眼白泛着蛛网状血丝,虽然只穿了个开胶的飞跃运动鞋,但她的身高也已经超过了钟艾。两人影子在地上绞成麻花。
“你和你父亲,关系很差?”钟艾捕捉到她语气里的不屑,试探性开口。
“现在我们不用维系关系,因为我根本不和他说话。如果非要说我们以前的父女关系也不能说很差,只能说,水火不容。”周月自嘲一笑,语气似叹息般虚弱。
“怎么说?方便讲讲吗?”钟艾从破奴身后探出头来,露出好奇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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