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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艾踏入东花园时,破奴正俯身轻嗅一朵重瓣垂丝海棠。晨光穿透他半透明的身躯,在青砖地上投下淡金色光晕一到夏天,破奴总爱在日出时分现形,说是要尝一尝“活人的晨曦“。钟艾也隐约听过,钟宅所有的海棠花都是为破奴种的。
传说里,好像是说自己祖上有个太太太爷爷和破奴关系很好,但具体哪位她实在记不清了。她对钟家没什么归属感,自然也懒得记。
她一身休闲服,未施粉黛,但还是难掩秀气,钟艾的漂亮在钟家朋友圈中是闻名的,她小时候偶尔犯了错,其他人都会劝钟六:轻点打,别伤了孩子漂亮的脸。
“早啊。”钟艾虽然还没彻底适应家主的角色,但还是晃着手机凑近破奴,“今天KPI是骗三个冤大头还是五个?”
经过昨晚一整晚的调节,钟艾已经摆好了心态,既然暂时无路可走,只能跟着破奴的思路玩一玩了。
“你对奇门遁甲一窍不通。“破奴手中折扇“唰“地展开,鬼差又眨了眨眼,“连最基本的......”
“打住打住,我还需要学什么通灵术法,易数式盘?我那个爹学了那么多,最后不还是要问你?”钟艾懒散的倚靠在墙上,狡黠一笑。
她的懒散气也是出了名的,从小她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钟六最看不惯她散漫的样子,可惜打了多少顿都止不住她形如无骨的样子,最后索性放弃。
当然她也看不惯钟六,钟六最喜欢抓着她围观算命,自从上了初中这行为更甚,钟六会在寒暑假强制她在会客厅旁观,美其名曰用环境熏陶出兴趣。
但越是这样,她就越恨这个宅子里全是来算命的俗人,恨钟六夫妇对她的冷漠和折磨,恨他们总是说钟艾会接过钟家算命通灵的衣钵。
她上高中后,叛逆加重,开始刻意回避这件事,坚决不肯学钟六教她的掐诀算法,也不肯学易数式盘。
钟六为此好几次把她打的头破血流,但她坚决不改,篡改高考志愿上了沙市大学之后更是再也没回过家,她本以为这样就可以逃出钟家这个世代逃不脱的宿命。
谁知父母突然双双意外去世,她处理好丧事逃命一样回到了沙市,偏偏还是被破奴缠上了。
唉。
念及此,她深深叹了一口气。
“可是钟家已经冷了半年了,再好起来也恐怕要个一年半载才行。”钟艾愁眉道。
“没人来我们就去找人,总不能干等着,钟家还是有些老客,你只需要放出消息,这部分人自然会来。”破奴知道钟家在雁镇还是有些人脉的。
“那些人就够了吗?”钟艾心中一喜,星星眼盯着破奴,企图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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