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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银钏可是从何而来?"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苏棠指尖一颤。她回头,见一位老者撑着油纸伞立在雨中。老者须发皆白,一双眼却亮得惊人,正盯着地上那些仍在游动的文字。
"家传之物。"苏棠下意识将银铃拢入袖中,却发现那些文字竟穿透布料,在她手臂上烙下淡金色的痕迹。
老者见状,忽然长叹一声:"果然如此……《醋经》现世,长安将乱啊。"
雨势渐急,积水中的星纹开始扭曲变形。苏棠忽觉腕间一痛,低头看时,那些银铃的碎片竟在皮肤上拼出新的纹路——
(以下内容接续)
西市鼓楼传来三更梆子响时,积水里的星纹突然迸出青光。苏棠腕上的灼痛陡然加剧,那些金色文字如活物般钻进血脉,在皮下蜿蜒成枝蔓状的图纹。老者猛地拽过她的手腕,指尖蘸着雨水在纹路上划出敕令。
"这是醯人族的血脉印记。"老者声音发颤,"当年太乙局用《醋经》镇压的,根本不是醋妖,而是……"
话未说完,整条街巷的地砖突然拱起。青石板缝隙里渗出黑褐色的液体,空气中骤然弥漫出刺鼻的酸腐味。苏棠看见积水倒映的星空正在旋转,那些银铃碎片突然凌空飞起,在她周身结成一道光幕。
黑液里浮出无数透明气泡,每个气泡中都蜷缩着人形阴影。老者掏出一把黍米撒向光幕,米粒触及黑液的瞬间爆出靛蓝火焰。
"快走!去太乙局找……"老者的警告被骤然裂开的地面吞没。苏棠踉跄后退时,腕间银纹突然射出金光,将扑来的黑液蒸发成酸雾。她转身奔向坊门,身后传来琉璃破碎般的脆响——十二道银钏虚影如屏风展开,将整条街巷封进琥珀色的结界。
酸雾弥漫的街道上,《醋经》文字在结界表面流动。苏棠喘着气摸到怀中半块铜牌,那是今晨神秘人塞给她的,此刻正与腕间金纹产生共鸣。雨幕深处传来编钟清响,她突然想起幼时祖母的警告:当银钏碎时,要把醋曲埋进北斗七星的位置……
铜牌在掌心发烫,苏棠低头看见牌面浮现出与腕间金纹相同的星图。雨滴打在铜牌上竟发出铮鸣,七个凹槽渐渐亮起微光。她突然明白——这半块铜牌正是开启太乙局密阁的钥匙。
坊门在酸雾中若隐若现,苏棠的绣鞋突然踩到黏腻之物。低头只见青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卷曲,石板缝里钻出的黑丝如活物般缠上脚踝。她急忙用铜牌边缘划开那些黑丝,被割断的丝线竟发出婴啼般的尖啸。
"醯人现世,星锁将开!"老者的声音从结界外传来,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苏棠回头望去,琥珀色结界内已布满蛛网状裂纹,那些被困在气泡中的阴影正不断撞击光壁。最令她毛骨悚然的是,每个阴影的胸口都嵌着半枚银铃碎片。
铜牌突然脱手飞出,悬在苏棠面前投射出北斗七星的虚影。她想起祖母临终前塞给自己的那包醋曲,急忙从荷包里取出。淡紫色的醋曲粉末洒向星图时,竟在雨幕中凝成七座微型醋缸,恰好对应北斗七星的方位。
第一滴醋曲落入天枢位,整条街巷的地砖突然开始翻转。苏棠看见无数铭刻着《醋经》的陶罐从地底升起,罐口喷出的不是醋液,而是璀璨的星河。银钏虚影在星光照耀下重新聚合,化作十二道雕满星斗的玉柱将她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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