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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乐原本也算富庶肥沃之地,只是连年缺少壮丁从事耕织生产,又大量砍伐树木取走土石作为建材,如今土地土壤表层薄且已杂草丛生,每亩农作物的产量在诸国中只能算是中下水平。
连清承马车来到农田边,身上还穿着华贵的贵族服制,田里的老农却都只是穿着粗布麻衣。
他平日所见之人即使是仆从也都还有棉衣可穿,田地里的劳作者却都只穿着十分粗制的麻衣。
连清忽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脱下了华而不实的宽长外袍,以干净利落的窄袖织纹衣为外衣便打算下马车,却被坐在一边诚惶诚恐的管事给拦住了:“公子,您,您这是要做什么呢?以您的身份,还是不和那些平民接触为好。”
连清眼珠一转,笑道:“族训里有这样的规定吗?”
那管事确被问住,一时说不出话来,连清便身手很是灵活地跳下了马车他一向不要仆人做凳子,下人们都已很记住了。
连清这边下马,倒刚好遇到了来送饭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年岁还小,也只是一身葛衣,乍一看见白色衣服红色衣纹的连清,还以为见到了什么仙人,呆呆地站住了。
一位田里的老人连忙急急跑了过来,拉着小姑娘便跪下连声道歉道:“抱歉公子!抱歉抱歉抱歉!这是小人的孙女,小姑娘不懂事!一时冒犯了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和她计较!有什么您罚小人就是了!”
花清摆了摆手道:“没有的事,您不要紧张,请起来吧。”
连清下意识便低了身子去扶老人起来。在碰到老人衣袖的那一刻,感受到指尖温热的温度,连清有些松怔地想道:“是一样的温度啊……”
那老人哪里受过这样的大礼,僵在原地简直不知如何是好。好在连清很快温声问起了田地耕种的情况。
从对话中,连清了解到,这一郡的青壮年男子八成都去服徭役了,如今田里多是一些老人和孩子在从事耕种耕种的效果自然不必言说。
连清抬头望了眼四周入目尽是和他五十岁的老师差不多大甚至还要更大一些的老人,顿感心凉。那些老人脸上有着深深的皱纹,眼神了无生气,只在彼此偶尔交谈时露出一点活力来是人的生气。
与曾经听过的说法不同,眼前的老人神智清醒,谈吐清晰有条理,并不是其他人曾说的那样愚笨野蛮。虽然已经读了好几年的书,连清在此时才忽然真正感受到,身处田地的,住在那些很低矮的草屋里的平民,也是同贵族一样有感情有思想的活人,而并非什么生来就该好好为贵族劳作的奴隶。
连清巡视完农田,接着来到了桑室。出乎意料的是,中午见过的小女孩送完饭后并未归家,而是来到了村中的蚕室与母亲一起劳作雅乐的女子也要服徭役,只是一日劳作的时间较男子要短一些。
蚕室里的女子们虽然有些年纪还不大,但个个都面黄肌瘦是营养不良、粮食短缺造成的。起初连清在,她们很是拘束。但发现这位贵族似乎没什么脾气,也就渐渐恢复了小声的交谈。
很偶尔的时候,她们脸上也会露出快活的神情那是很鲜活的表情。她们中也有幽默的,也有沉默内敛的,虽然常年被劳作压垮,她们的心灵却并未完全死去,而是在间隙时浮上水面轻快地呼一口气也许她们也是凭借这偶尔的一口气好好活了下来。
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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