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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里堆满了碎枝枯叶,又被萧缜填了一层土,已经看不见任何衣角。
佟穗莫名想哭,怕萧缜见了误会,佟穗低下头,用锄头背侧将先前挖出来的土往坑里推。
萧缜手一刻没闲着,视线往她这边投了几次。
有大量的枝叶填充,这个坑最终只比四周的地面矮了一尺左右。
萧缜又去旁边刨了些土,再挖几丛灌木堆到坑上。
彻底毁了尸灭了迹,被佟穗刻意压下的所有惧怕、紧张、疲惫忽然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她强撑着站在原地,全身却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满是汗水的苍白脸上不知何时沾了污土。
这样的佟穗,让萧缜想到了盛夏夜雨过后,次日清晨开在路边的打碗花。薄薄一层雪白花瓣上沾着风吹过来的几点轻泥,也沾着潮湿的露珠。
那是乡下到处可见的野花,大人们不屑一顾,孩子们喜欢摘来玩,尤其是尚未开放的打碗花花苞,将卷状的白嫩花茎含在唇间轻轻一吹,前面的花瓣便会绽放开来,同时在口中留下淡淡清甜。
萧缜走过去,拿走她虚虚攥着的锄头,与他的那把一起扔进树林深处。
他握住她的手,更明显地感觉到了她的颤抖。
萧缜便将人抱起扛在肩头,转身朝林子外面走去。
佟穗趴在他的肩上,眼泪连串地掉了下来,渐渐抑制不住哭声。
萧缜听了一会儿,快出林子时才道:“你这样,万一被人看见,还以为我在里面对你做了什么。”
佟穗哭声一顿,抬头朝路上望去。
一片寂静,除了停在路边的骡车,再无其他人经过。
但佟穗也没有更多的泪了,拿袖口抹抹眼睛,低声道:“放我下来吧。”
萧缜只管继续往前走,一直将她放进车板靠近辕座的地方。
佟穗先往车尾瞟了眼,没看见任何血迹,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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