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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尔松脸上堆起笑容:“哎哟,才十九!年轻着呢!王爷您这样的英雄,表弟能差到哪去?机会多的是!好姑娘有的是!” 话虽这么说,他看向金牧和诺敏方向的眼神,却明显多了几分衡量和期待。乱世之中,一个强大部族的副族长兼大管家,绝对是妹妹能抓住的最好浮木!至于妹妹的状态……他相信总能好起来的。
顾远懒得再跟他虚与委蛇,拍了拍他肩膀:“行了,先安顿好要紧。明日我会派人送物资过去。” 说完,招呼还在诺敏附近傻站着的金牧,“牧子,走了!”
回营的路上,夕阳已沉入地平线,只留下漫天瑰丽的晚霞。金牧骑着马,沉默地跟在顾远身后,一反常态地安静。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诺敏那双惊恐如小鹿般的眼睛,虽然他其实没看清她的脸,但感觉就是那样,主要是她那压抑的呜咽声彻底拨动了他的心弦。
“看上那姑娘了?”顾远突然开口,声音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金牧吓了一跳,差点从马背上栽下去,脸瞬间红到耳根:“兄……兄长!你说什么呢!我……我就是看她可怜……” 声音结结巴巴,毫无说服力。
顾远嗤笑一声:“行了,在我面前装什么?眼珠子都快粘人家身上了。她那会儿抖一下,你脸白得比死了三天的人还难看。”
金牧被戳中心事,臊得说不出话。
顾远叹了口气,语气严肃起来:“牧子啊,那姑娘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她刚经历大难,身心俱伤,不是一般的姑娘。你对她有同情,有怜惜,这很正常。但你要想清楚,这不是儿戏。她需要的可能是一个安稳的庇护所,一个能让她慢慢疗伤的港湾,而不是一个毛头小子一时兴起的同情或者……冲动。而且,她那哥哥石尔松,明显有攀附之心。你接近他妹妹,他只会顺杆爬,到时候你怎么应对?娘和婶娘那边,你又怎么交代?她们今天相的那些‘好姑娘’,可没一个有这样麻烦的背景和经历。”
金牧被顾远一连串的问题砸得有些懵,但诺敏那无助的身影却在他脑海中越发清晰。他沉默了很久,才低低地说:“兄长……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就是看着她那样,心里……难受。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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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远看着表弟眼中那份难得的、近乎执拗的关切,心中那点因麻烦而起的烦躁渐渐消散了。他放缓了语气:“行了,别想那么多。先把人安顿好。明天物资的事,交给你负责。该怎么送,送什么,你自己看着办。但是牧子,记住,”他语气加重,“别莽撞,别吓到她。她现在像只受惊过度的鸟儿,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让她彻底崩溃。你如果想帮她,想……走近她,就得有耐心,得用最温和的方式。”
金牧用力点头:“嗯!兄长,我记住了!”
不出顾远所料,回到营地,金萨日娜的怨念风暴正达到顶峰。她一见顾远和金牧回来,立刻对着顾远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从他不孝顶嘴,再说到老头子古日连明无用,再说到金牧不开窍,简直是罄竹难书。金牧被训得抬不起头。
顾远耐着性子听完母亲的“控诉”,才慢悠悠地把湖畔偶遇石尔松兄妹的事情说了出来。他重点描述了诺敏的年轻、可怜,故意隐去了被掳的细节,以及金牧当时那不同寻常的关注。
果然,金萨日娜的怒火瞬间被转移了!她眼睛一亮,一把抓住金牧的胳膊:“真的?牧儿!你看上那姑娘了?多大年纪?长得怎么样?家是哪儿的?她哥哥是干什么的?快跟姑母说说!”
金牧被姑母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说:“姑母……我……我也不知道……她叫诺敏……十八岁……辽河下游的……她哥哥石尔松……是……是那部族长,是个勇士……她……她看起来……很……很……” 他憋了半天,脸通红,也没想出合适的词来形容诺敏给他的感觉。
但这已经足够了!金萨日娜自动脑补了一个身世飘零、楚楚可怜、让自家憨厚侄儿一见倾心的好姑娘形象!她顿时喜上眉梢,仿佛看到了抱侄孙的希望,连带着看顾远都顺眼了不少:“好!好!远儿,这事儿你办得对!收留他们!好好安顿!牧儿,明天送物资你亲自去!多带点好的!吃的穿的用的,特别是姑娘家用的,胭脂水粉啊,新布料啊,都带上!好好跟人家姑娘说说话!”
金萨日娜的变脸速度让顾远都叹为观止。金牧则在姑母殷切的目光下,压力山大又带着一丝莫名的期待。
第二天开始,金牧仿佛变了一个人。他不再是那个只埋首账本的大总管,而是化身成了最勤快的物资调度员和最笨拙的“爱心传递者”。
他亲自去库房,精挑细选:最新鲜的奶豆腐、最肥美的烤羊腿、最细腻的白面、最甜的蜂蜜……恨不得把库房最好的东西都搬一些。给诺敏的更是格外用心:柔软崭新的羊毛毡毯、最细软的棉布、一小盒珍贵的珍珠粉和胭脂,虽然他觉得诺敏根本不需要这些、几包安神的草药,这是他特意问过神医田泽生的、甚至还有几块哄小孩的、做成小动物形状的奶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给她点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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