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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和钟海涛一样,刘兰兰也一直在关注着方锐的情况。因为她知道,方锐的事情会牵动着丈夫的心的。与丈夫共同生活这么多年了,她心里很清楚,尽管丈夫和方锐没有过任何联系了,可他时常向自己提起她,而且从来不避讳当年他那么爱她,以至于和方锐分手之前,他对任何女孩子也没好感过。但说归说,丈夫从来没背着自己做出什么不规的事情来。所以这些年来,丈夫有时出差,有时外出学习培训,刘兰兰对他都十分放心。如今,方锐出了这么大的事,虽然丈夫嘴巴上从不多说,心里一定会比任何人都着急。刘兰兰更知道,自己只要提出来去帮助方锐一下,丈夫是一定会支持的。
果然,当刘兰兰提出将家里的积蓄拿出来替方锐两口子偿还受贿的资金时,钟海涛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并不掩饰地吐出自己的心声:“兰兰,只要你是诚心诚意帮助方锐一把,我是真心感谢你的。我和她从小在一起长大的,谁都没我最了解她了,她根本就不是那种不择手段一味向上攀附的人,也不是一个贪慕钱财的人。说实在的,在工作岗位上干了这么多年,我和他她的性格差不多,都不具备那种见风使舵、左右逢源的本领。那时候我最大的心愿和她一样,想当个教师,在完成教学的同时,多学习些知识,多写些诗歌,最后把两人的诗歌整理成册,哪怕自我欣赏,也是一种幸福。”
刘兰兰知道钟海涛并不是向自己掩饰些什么才向自己诉说这些的。她很感激方锐,如果没有她的退出,就没有自己和钟海涛结合的机会。再说了,善良的本性也决定她在此时要倾力帮方锐一把。
“海涛,你也知道,这几年来,十五分场的经济效益不是很好,我们家的收入也很一般。好在我们两个也没有乱花钱的习惯,有吃有喝就满足了。说一句官话吧,我爸也算得上是为农垦事业干了一辈子的老干部了,虽然谈不上什么级别,但工资够花了,不需要用我们的钱。我们的工资除了给钟瑞爷爷奶奶一部分,还有玲玲上师范用去一些,再加上玲玲结婚买房子借去了一些和这几年的应酬支出外,还剩有一部分。所以,拿出个七、八万块钱是没问题的。”
钟海涛听刘兰兰的话,很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兰兰,真的好感激你。”
兰兰又笑了起来:“海涛,什么时候学会跟我也客气起来了?”
人在失去自由的时候,在孤独情况下,最容易回忆起自己的是非成败了。
盘点过去所走过的路,方锐觉得自己走上今天的道路,还是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特别是进入城市工作和生活后,没能很好地把握自己,产生了死要面子、过多参与应酬、缺乏暂时过艰苦日子的心理,才出现这样的结局。痛定思痛,她还是深深地责怪自己。
方锐的收受贿赂的事实基本上已经查清楚了,她被送到农垦局看守所。钟海涛和刘兰兰来到农垦局看守所看望她。
此时的方锐已经心交力瘁了。连日来的悔恨加上精神上的自我折磨,使她那原本十分清秀的脸庞明显消瘦了许多。所以,钟海涛和刘兰兰见到她时,那张椭圆形的美丽脸庞,已经变得尖瘦了。
因为在双规期间是不准接触任何人,再加上方锐本来也没有什么人能够来看望她,让她很伤感。待问题调查清楚后,看到钟海涛和刘兰兰第一个来看望她,方锐激动的那久违的笑容终于显露在脸上,尽管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尽管她的事情暴露之后再也不愿意见任何人,但当得知是钟海涛、刘兰兰来看望自己时,她不但没有拒绝,而且还毫不犹豫地答应愿意见到他们。
看到眼前钟海涛,方锐感到是那样的近,又仿佛是那样的遥远,近的不仅就在眼前,而且触手可及,可又是那么遥远,遥远的几乎在梦幻之中。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吧?”方锐轻轻地拢了拢头发,凄楚地看着钟海涛。
“方锐,我过得还可以,我也是年过四十的人了,现在四十岁之前没进入后备干部行列,基本上就这样了,所以我没有太多的奢望,把这份工作做好就行了。”钟海涛看着方锐。
“这我知道,海涛,现在任用干部的规定就是这样,年纪段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不过你说得很对,把自己的一份工作做好,就可以了。其实人的一生,工作是端在手上的饭碗,是安身立命的依靠。善待工作,兢兢业业地工作就可以了,你混日子,日子就混你。最后的输家还是自己。”方锐凄婉地说。
“方锐,我听说如果把钱退还了,认罪态度较好,还是可以从轻判处的。我和兰兰商量好了,决定帮助你把钱给退还掉。”
刘兰兰也连忙接过钟海涛的话:“是呀是呀,我已经和海涛商量好了,方锐,你别想那么多,更别折磨自己了,只要有任何减轻罪责的办法,我和海涛都会尽力去想的。”
方锐仍然凄然一笑:“兰兰姐,海涛,你们以为只有三五万块钱是吧,一共二十多万呢,夏侯雨就收受了十万。我就是把所有的钱拿出来,也只有十万多一点,还差十三万呢,到哪里去找这笔钱啊?房子是不能卖的,毕竟女儿也那么大了!我想过了,这事是因我而起的,我愿承担全部法律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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