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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巅道观早已荒废,蛛网缠绕着褪色的楹联,唯有庭院中那株红梅开得热烈。林砚在残碑前驻足,碑文上"天机阁初代阁主衣冠冢"的字迹已模糊不清。他蹲下身,拂去碑角青苔,指尖突然触到凹陷的刻痕——竟是半朵莲花印记,与白璃魔纹如出一辙。
"原来你早就知道。"林砚低声呢喃。风声呼啸中,他仿佛听见白璃轻笑。道观深处传来器物碰撞声,他握紧幽冥剑,循着声响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满地典籍中,一个灰衣老者正对着铜镜擦拭眼球状的法器,那法器表面流转的光晕,赫然与黑袍人权杖如出一辙。
"三万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老者头也不回,声音沙哑却透着狂喜,"血魔未死,初代阁主的魂魄还在你身上!"他猛然转身,浑浊的眼珠里翻涌着贪婪,"把力量交出来,我便能让她重生!"
幽冥剑自动出鞘,剑身青光大盛。林砚却在剑尖触及老者的刹那骤停——老者脖颈后的朱砂痣,与白璃记忆中儿时玩伴的印记分毫不差。"你是...阿彻?"记忆碎片突然拼凑完整,白璃被选为容器的那天,正是这个少年哭着拽住她的衣角。
老者僵在原地,浑浊的眼泪顺着皱纹滑落:"当年阁主为了封印血魔,抽走了我全部灵力,将我困在这具老躯壳里...我等了三万年,就是想让她解脱!"他颤抖着举起法器,"这个能分离血魔与魂魄,只要..."
话音未落,天际传来破空声。十二道金色身影踏云而来,为首的仙长手持诛魔令,周身威压令空气扭曲:"林砚,私通魔族,罪无可赦!"仙长目光扫过老者手中法器,瞳孔骤缩,"不好!天机阁的禁术!"
林砚突然将老者护在身后,幽冥剑横在胸前:"你们才是当年真相的隐瞒者!"他引动体内残留的魔纹之力,白璃的金红光芒与幽冥剑青光交融,在周身形成防护罩。仙长冷笑,十二人结出诛魔阵,金光如网罩下。
千钧一发之际,老者突然将法器刺入自己胸口,眼球爆发出璀璨光芒。记忆如洪流涌入林砚脑海:初代阁主为封印血魔,将自己魂魄一分为二,一半镇压血魔,一半转世成白璃;而阿彻自愿成为容器,守护着解封的关键...
"快走!"老者的声音变得清朗,少年时的模样在光芒中重现,"去镜渊!那里有阁主最后的..."话未说完,诛魔阵的金光贯穿他的身体。林砚红着眼眶接住逐渐透明的身影,却见阿彻化作点点星光,没入幽冥剑。
幽冥剑发出清越长鸣,剑身上浮现古老阵纹。林砚感觉体内封印松动,白璃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别怕...我们一起..."金红光芒冲天而起,与诛魔阵的金光激烈碰撞。青崖山在震荡中崩塌,镜渊的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仿佛远古的封印正在苏醒...
崩塌的山石如雨点坠落,林砚借着幽冥剑的青光护住周身,循着白璃指引的方向疾掠。脚下的大地剧烈震颤,裂缝中渗出诡异黑雾,隐约传来远古凶兽的嘶吼。当他终于抵达镜渊边缘时,眼前的景象令呼吸停滞——原本深不见底的寒潭,此刻竟漂浮着数以百计的青铜古镜,镜面流转着混沌的光影,仿佛连接着不同时空。
“这些镜子...是封印的钥匙。”白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每一面镜子都藏着一个心魔。”话音未落,最近的青铜镜突然迸发出刺目白光,林砚被一股无形力量吸入镜中。
黑暗退去,他置身于熟悉的天机阁庭院。春日暖阳下,白璃正坐在紫藤架下研墨,素白衣裙上沾着几点墨痕。“你来啦。”她抬头微笑,目光温柔如水,“帮我看看这首诗还差些什么?”林砚僵在原地,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她的发梢时,突然瞥见她颈后若隐若现的魔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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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幻境!”林砚猛然挥剑,剑光却穿透了白璃的虚影。四周景色骤然扭曲,白璃的笑容变得阴森,无数漆黑触手从地面涌出缠住他的脚踝:“为什么不留在这?外面的世界,可是要你亲手杀了我啊。”
幽冥剑爆发出强烈震颤,阿彻残留的神识在剑中苏醒:“破镜需见本心!”林砚强行镇定心神,闭上眼睛回忆与白璃相处的点点滴滴。当他再次睁眼时,眼中只剩坚定:“你不是她。”幽冥剑化作流光,直刺白璃眉心,幻境轰然破碎。
回到现实的镜渊,林砚发现其他青铜镜也开始散发幽光。他深吸一口气,主动踏入下一面镜子。这次,他竟回到了与白璃决战的那夜,看着自己的剑刺穿她的胸膛。“动手啊,杀了我!”白璃的血染红了他的手,“反正你一直都知道,我就是该被消灭的怪物!”
“不!”林砚怒吼着将剑刺入自己心口,“你是白璃,是我要守护的人!”剧痛中,他终于明白初代阁主的良苦用心——只有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才能打破这层层心魔。幽冥剑吸收他的鲜血,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镜中世界寸寸崩解。
随着一面面镜子破碎,镜渊中央升起一座巨大的青铜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半块残缺的玉珏,正是初代阁主魂魄的容器。而在祭坛四周,十二位仙长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诛魔令光芒大盛:“林砚,交出玉珏,可免你魂飞魄散!”
林砚握紧玉珏,白璃的力量与他彻底融合。金红与青光交织成羽翼,他凌空而立,声音响彻天地:“所谓天道,不过是你们这些伪善者的遮羞布!今天,我便要为苍生,也为她,打破这万年来的谎言!”话音未落,仙长们的攻击已至,而镜渊深处,被唤醒的血魔也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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