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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知,四殿下的脾气算不上好?。
他?垂着手,把沸过头的沫子撇出去,把杯中剩下的一饮而?尽。不远处传来一阵下跪行礼的声音,还有一道稳健的脚步。
片刻后,一袭同?样赤色的衣摆出现?在他?面前。
谢馥穿了一件赤金常服,脚步不意间?踩脏了地上的书卷,她伸手拿起书案上被涂得黑漆漆的一张纸,瞥了他?一眼,单刀直入:“你发文?书,求见明月主人?”
谢不疑仰头看向她。
“好?。”谢馥道,“你的出行,我一向不设限制。如果?她见你,你立即将此人的身?份告诉我。”
谢不疑道:“皇姐很在意么?”
“朝中请求征召明月主人的奏折上了有几?道。”皇帝说?,“今日军府也在奏请,说?这本书堪比王秀当年的《金玉名篇》。”
谢不疑知道她担心?什么。她担心?如果?轻易表态,以礼聘的姿态聘请贤士,她反而?会受到更多的掣肘。自古忠言逆耳,谢馥不仅不满足于跟士族共天下,而?且还想让自己的决定推行无阻
像王秀、薛泽姝那样的名臣,有一两个彰显皇帝的圣明就行了,并不需要太多。多了,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要知道她是谁,还要知道她的性格、为人。”谢馥居高临下,垂眼看他?,“上次的事?也不能全怪你,我就不追究了。”
谢不疑低低地笑了几?声,他?把滚烫的酒舀起来,不在乎地一口饮尽,酒水顺着喉管而?下,一路燎下胸口,他?道:“上次?上次是什么事?,是皇姐要我主动设下圈套,以皇子之尊倒贴臣子的女儿,下贱鄙陋如发.情野狗的事?么?”
“还是……皇姐要我写尊崇皇室的书,丑化士族,伪造功勋,编织罪名,为您愚弄百姓?”谢不疑继续问,他?凤眼微眯,在醉态里挟着一抹堕.落的笑意,“臣弟真是您最忠的笔墨喉舌,皇姐给忠臣的奖励,是不是把我赐婚给薛玉霄,物尽其用呢?”
谢馥并不生气,也跟着笑起来。她道:“赐婚太明显,朕怕会逼反薛泽姝。何况,圣旨有鸾台审核,一则未必能下达,二?则又不是不能拒绝,你这样一个……”
她顿了顿,“浣衣奴的儿子,能跟我称姐道弟,是你命中的福分。你所拥有的东西,全是因为我的宽容不思感恩,也确实是下贱血脉会有的想法。”
谢不疑没什么反应,因为这种话他?听过很多、很多次。谢馥并不常说?,但在珊瑚宫、内帷之中,在这座庞大而?寂寥的宫殿里,他?早就成为了所有人议论的谈资,是整个京兆揣摩观赏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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