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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回单位了。”他搁下小香炉,临走给张斯年倒满一杯。张斯年蛮咬一嘴花卷,问他不挑件东西再走?
丁汉白说:“不了,下次来再挑。”
下次,情分必须够。
这一天凉凉爽爽,傍晚还有些冷。纪慎语在玉销记看店,回家后眼巴巴地等着晚上烧纸,结果姜采薇没按时回来,他在石桌旁直等到八点半。
丁汉白在机器房忙活一通,关灯锁门后从南屋走到北屋,见纪慎语还在等。洗个澡出来,见纪慎语还在等。去书房画画到晚上十一点,准备睡觉了,见纪慎语居然还在等。
他实在忍不住:“你俩约的半夜去烧纸?胆儿也太大了吧。”
纪慎语说:“小姨还没回来,她说报社加班了。”
丁汉白这下担心起姜采薇来,取上车钥匙准备去接,走之前接到姜采薇的电话。他从屋里出来,说:“小姨打电话说今天太累,在职工宿舍睡了,不回来。”
灯泡太亮,纪慎语的失落无所遁形。丁汉白立在门口,人形展牌似的,要是纪慎语求他带着,他就受累一趟,但他不会主动问。
谁上班不累,凭什么又当后备军,又要上赶着?
“师哥,你能不能……”纪慎语开口,“能不能借我自行车钥匙,我自己随便找个路口烧一烧,很快回来。”
丁汉白胡编:“扎胎了,要不你开车去?”他奇了怪了,这人怎么总逆着他思路走?
纪慎语虚岁十七,开什么车,终于问:“你愿意带我去吗?”
二十分钟后,丁汉白带纪慎语找了处没交警值班的路口,这个时间行人寥寥,他们在路灯下拿出黄纸和元宝,点燃,凑在一起像烤火。
纪慎语双眼亮得不像话,但眼神有点呆滞,有点失神。
“爸。”他叫,叫完沉默许久,“我有想你,可我没办法,我在扬州没家了,你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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