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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的印象之中,令国公府的葛二姑娘素来沉稳文静,从未在公众场合失过态。
谢宝萍没看到陶塑的具体模样,好奇道:“陶塑娃娃生着什么面目,能把你吓成这样?”
葛闻洲也凝神看了过来。
葛嫣扶着悸颤的心口,惊魂未定,根本道不出话。
里头的陶塑娃娃,它的形态居然是个婴孩,身体涂满朱漆,脸上画了两颗大大的翳色眼瞳,眼眶深深凹陷进去,嘴型惨哭嚎啕,模样阴鸷又可怖!
悚意疯狂地往葛嫣的骨头里钻,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六七年前的翊坤宫外,暴雨之中,产婆抱着襁褓趋步走出来,她看了一眼,里头是浑身是血的女胎,已然断气了,嘴巴却长得大大的,仿佛正在嚎哭。
陶塑娃娃的样子,就跟当年那个女胎一模一样!
“葛二姑娘为何如此紧张?”
沈莺歌明眸善睐,袖手抻腕,细细摩挲着葛嫣悬在小腹处的腕节,嗓音漾着一股子淡淡的惑意:“陶塑娃娃又不会吃人。”
她表情和善无辜,言语却暗藏机锋。
葛嫣先前脸色还挂着的细微笑意,一点一点地隐没了,一种骇冷的恐惧攫住了她,她紧紧盯着沈莺歌,下意识想挣脱开她的手,却发现挣脱不得!
葛嫣便是用了些力道,意欲挣脱开,讵料,她这回挣脱之时,沈莺歌陡然松开了手,一下子被葛嫣朝后推开。
身影微微踉跄了好几步,纤影微晃,庶几要跌倒,她本来等着以冬扶住自己,这时,斜刺里伸出一只劲韧有力的手, ????? 从背后稳住了她。
沈莺歌一望,扶她的人居然是蔺知章。
少年才子,书生玉相,沈莺歌上辈子拔擢过他的诗文,他得以在中书省担任舍人,经常为老皇帝起草文书、撰写礼乐诗文。
沈莺歌对蔺知章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这人的脊梁骨永远是直的。
三年前羌人打到燕京城下,他要求主战,但奏折被老皇帝打了回去,蔺知章不惜通过死谏,抬棺上书,才“逼迫”老皇帝将温嶂召回勤王。
他是文官集团里的忠义清流,也是谢瓒的政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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