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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1页）

其实从前的陆白并不是这样，他还小的时候总是很黏瑙鲁兹，族人都笑他是大王子的小尾巴，是在瑙鲁兹臂弯中长大的小豹猫。

然而瑙鲁兹的个性其实相当粗糙，他并不会带孩子，毕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只是他对待阿尔特古丽，这个如小姑娘般漂亮的小子，总是很有耐心。

陆白对他冷淡，瑙鲁兹也不生气，他从怀中拿出个馒头，掰了一半递给陆白。

若不是知道哪怕是逃了也跑不出多远，陆白怎么会如此束手就擒，他现在是个瞎子，即便逃出去了，能不能在这荒郊野岭活下去都未可知。

他如此想来，倏地又生了气，接过瑙鲁孜手里的馒头，像吃他肉一样狠狠咬起来。

瑙鲁孜自小与他一起长大，猜到陆白多半还是在生气，并没有阻止，只是默默把水壶往旁边推了推。

半夜的时候风大，呼呼作响，吹得树叶都尖啸着拥挤在一块，瑙鲁兹被吵醒了，看处远处的陆白冷得蜷缩在一块，冻得瑟瑟发抖。

他大抵是睡着了，又或者是梦见了什么，清亮的泪水不知不觉淌了一脸。

他其实年纪小，今年也不过十四五岁，才刚刚抽条，青涩得好似护城河边的杨柳，身子骨还未长大，族人从前就时常说石头城里的小皇子是一只狡猾的豹猫。

毛绒绒，却一身的反骨。

陆白以前并不是这样胆怯喜欢流泪的性子，他虽是马奴的儿子，可一直与瑙鲁兹关系极好，眼中从没有什么尊卑顺序，他射术极佳，与瑙鲁兹一脉相承，平日里时常驾着马在草原上驰骋，或者是抱着刚出生的小羊羔一块嬉闹。

小羊羔的毛是卷卷的，阿尔特古丽也是，他笑起来还有一对尖尖的虎牙，比小狗还要容易快乐。

瑙鲁兹沉默起来，伸手擦掉了陆白脸颊上的眼泪，他还是巴掌大一点儿的脸，在夜里冷得发抖，又没有地方可以依靠，只能委屈巴巴地蜷缩起来，感受到瑙鲁兹身上这一点热源，就本能地靠近了。

瑙鲁孜肩膀宽阔，替他当了大半风寒，少年原本紧蹙眉头不自觉散开些许，毛绒绒的脑袋凑过来，隔着衣裳抵在胸前那道狭长的伤口上。

陆白的那一刀，精准、狠厉，毫不留情，在众人的惊呼之中直直地往瑙鲁孜心口戳去，鲜血缓缓淌下来的，落在焦黄炽热的土地。

血将刀锋吸得紧，陆白又狠狠抽出来，血渍飞溅出来，落在他脸颊上，漠然得没有一丝表情，只有彻骨的恨意“你活该。”

怀里的少年又贴近他，有了依靠，不觉得冷了，这才不掉眼泪了，只是嘴里还一直小声喊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