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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与前次在街上遇见不同,这一次她还多看到了一个人……
十三四岁的小少年,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胡服,袍脚有银线勾勒的细致花纹,腰带上还镶了金饰,较之其余几个使者的穿着打扮明显更胜一筹。除此之外,他虽与族人同样生得高鼻深目,但眉眼间却不如族人粗犷,反而透着几分中原人独有的秀雅,乍一眼看去,竟是格外好看。
这样一个贵族小少年跟着使节踏入大殿,哪怕他并不是正使,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陆启沛身边站着的是礼部的一个郎中,他看看从容踏入大殿的贵族少年,又看了看身边站着的陆启沛,忽然低声道:“之前接待这群荣国使节时,我便觉得那小少年看着有些眼熟,却偏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原来这人竟是与陆大人生得有些相似。”
说来陆启沛升官也不过是这半月间的事,而大朝会五日才有一回,两人朝会时虽站在一处,可分属不同衙署,拢共见面也不过几回。眼熟是正常的,一时想不起也是正常的。
陆启沛闻言心中暗跳了一下,面上却只是淡淡:“是吗?看来陆某这长相倒是大众脸。”
前后有听到两人对话的人闻言都是一滞,看向陆启沛的目光也有些一言难尽――少年面如冠玉,生得一副芝兰玉树的好相貌,朝中都在传祁阳公主是被这位寺正大人的美色所惑,才换得她如今飞黄腾达。可这样一个人现在却说她是大众脸,又叫旁人如何想?!
索性从五品的官职不高,左近几位大人都还没熬成一副橘子皮老头模样。这时便有人忍不住偷偷摸了摸脸,再看看少年如玉容颜,目光便更幽怨了。
朝会还在继续,殿门边一角发生的事当然也不曾惊动更多人。
大殿正中几个荣国使节刚刚俯身行完礼,领头的正使不卑不亢,重新递交了一份国书。
皇帝高坐殿中,十二旒垂落眼前,将他神色遮掩大半。从张俭手中接过国书后,他随手翻看了几眼,刨除无关紧要的外交辞令,其中条条款款与之前送来的那份国书相差无几。
只一点,要求公主和亲的话没有了,改为直接索要好处。
所谓两国结成兄弟之盟,休兵止戈,条件却是梁国每年送给荣国岁币十万两,绢布二十万匹。除此之外还要开通贸易,允许盐铁流通。而荣国付出的,却不过是每年三百匹骏马,一千只牛羊。马是什么马还不好说,但无论怎么看,这条件都是不对等的。
如今双方交战,梁国可未落下风,荣国竟就开出这般条件来,岂非欺人太甚?再则开通贸易,送上岁币,使盐铁流入荣国,不是资敌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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