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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河的手在木栏杆上捏得指关节发白。他害怕被发现眼睛的问题,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哎哟!”宋明汐气笑了,对着沈星河的后脑勺作揖,“二公子总算肯搭理本王了,本王真是受宠若惊!二公子,本王一脚助你官升两级,您不谢谢我啊?”
沈星河气不打一处来:“此事,回头再找你算账!”
“别啊,要算现在就算!你起来跟本王打一架,本王要是输了,给你跪下赔罪!”
沈星河脊背僵直:“你能不能滚?!”
宋明汐怒发冲冠,手伸向沈星河的肩膀,想拎他起来打架,又生生忍住了。这里毕竟是御花园,德宗帝还在不远处的暖阁里,若在这里打架斗殴,至少得关一个月的禁闭!
宋明汐的手缓缓攥成拳头,骨节捏得咯吱作响。沉默一阵,终于甩袖就走。走了几步又不甘心,回过头来指着沈星河的脊背,手指颤抖,眼圈都红了:“沈云洲,你倒是说清楚,我究竟何时何地、因何事开罪的你?”
“云洲”是沈星河的表字。
沈星河只冷冷给了两个字:“不敢。”
宋明汐炸了:“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你说翻脸就翻脸,连个理由都不给!六年了,我跟你套了多少次近乎,热脸就贴了多少次冷屁股!沈云洲,你看看你自己,这些年如一具行尸走肉,你到底吃错什么药了?!”
沈星河低声道:“我只是厌倦了你们这些皇亲贵胄。”
时隔两人断交六年,沈星河终于给了宋明汐一个答案,把宋明汐气得差点撅过去:“你自己也是长公主府的二公子,不也是皇亲贵胄吗?!”
宋明汐成功戳中了沈星河的痛处,沈星河心中稍稍泛起的一点内疚顿时烟消云散。他的头疼得正厉害,态度越发恶劣:“我才不屑与尔等为伍!”
这天底下敢在御花园里宣称不屑与皇子为伍的,大概只有沈星河一人了。声音再大一点让暖阁里的德宗帝听到,就够得上砍头了!
宋明汐只知道沈星河六年前突然烦了他们一群一起长大的朋友,单方面与所有人断交。却不知他厌恶自己到这种程度。
他忽然失去斗志,像个霜打的茄子似地蔫了:“不瞒你说,关于你身世的传言,我也有所耳闻。可是我不在乎啊!不论你出身如何,你都是我朋友。云洲,你是介意这些才与我疏远的吗?”
沈星河冷冷回了两个字:“不止。”却不肯再解释。
宋明汐站在原地等了一阵,什么也没等到,怅然道:“罢了,你放心,我不会再像个狗一样讨你嫌了。我却不后悔那天把你踹到御前。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拿刑部的案宗当书看,也听人说,你查案的时候很有劲头,至少不像个死人了。听说案子已破,恭喜啊沈少卿。就此别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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