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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高尚之心（第3页）

“就在今晚你走上前来，我认出是你的那刻，我爱上了你。我以前从没说过爱你吧，这点我不会记错，”阿波罗妮娅盯着他，既盯着他那只幸存的好眼，也盯着他那只藏在黑色粗布眼罩后面的坏眼睛，“我这么说，不是因为你变得更无畏，更心怀大义，变得更好。事实上，我缺乏分辨能力。我父亲，凯特琳夫人，黑鱼他们这些长辈，说的好与坏，对我来说很多都难以理解，更多没有真正地领悟。我不知道究竟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我说我爱你，是因为今晚你出现在我眼前，我们重逢于那时那地，交流于此时此地。”

说完这么一长串话，阿波罗妮娅都觉得自己有点儿反常。她以前从不这样信口开河、夸夸其谈的呀！但这些话全是她的心里话。她只是怕贝里无法理解，讲她年轻孩子气，讲她不讲道理，不懂什么是爱。

她紧闭双眼，暗自祈祷起来，祈祷贝里能明白她的意思。

紧接着她又觉得自己怪，她以前不是个遇事就祈祷的人呐！

阿波罗妮娅有些生自己的气，她猛地睁开眼，而贝里注视着她。刹那间她内心的不安、慌张和种种纷乱的无法抓住的思绪全消失了，浑身涌上一股暖洋洋的热流。

“诚实地说，我还没有完全理解您所说的爱——”

阿波罗妮娅轻轻咬住唇，但还不十分着急。

果然贝里紧接着说道，“但我绝不怀疑您的感情真挚。您说您爱我，那一定是发自内心的……”

阿波罗妮娅心花怒放地微笑了，“我是真心的。”她望着他，一秒钟比一秒钟更快乐，“而您说过您爱我，爵士——”

“是的，我怎么能停止爱你？你……”贝里拉起她的手，“自从我一次又一次地步入黑暗，每次醒来我都感觉自己越发不再完整。我忘记了自己城堡的确切位置，回忆不出奶妈头发的颜色。是谁封我为骑士，老朋友还是教头？我最喜欢吃什么？一切都已经淡去。只有你，只有想到你的时候，那一切才如此鲜明。我记得你那天披着深蓝绒面斗篷，穿着一袭浅紫色绸缎长裙，与你的眼睛相衬但绝不喧宾夺主；我记得你接过我的信物时，我们都是如此荣幸；我记得你被加冕为‘爱与美的皇后’，头戴星花冠的模样，仿佛这个名称和传统被创造出来只是为了等着你的到来；我无法忘记那晚在湖畔，我们是那样狂热地坠入爱河……只有关于你的记忆，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心情都无法忘却。一想到你，阿波罗妮娅，生命、感情和理解力，仿佛才又都回到了我身上。有时我觉得自己嘴里是火的味道，只有关于你嘴唇的甜蜜记忆能占上风。今晚，当我在人群中找出你，没有什么比这事更容易……也许，光之王一遍又一遍地复活我，就是为了让我们重遇，让我们真正相爱……”

当贝里把这样一长串话——比她方才说的更长的话说完，也许没有……反正阿波罗妮娅发现，自己已经在他的臂弯和怀抱中，紧紧依偎着他的胸膛。

她感觉到最好不要奢求更多的快乐了。

但她还是有点儿小心地提议，“那现在，我们可以亲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