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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河大长公主听得一头雾水:“傅云晚是谁?你哪个阿兄?快别哭了,好好跟阿娘说清楚。”
贺兰真在她怀里慢慢平静下来,抽噎着把事情讲了一遍,安河大长公主皱起描画精致的眉:“胡闹。”
虽然贺兰真不曾明说,但她听出来了,女儿看上桓宣了。安河大长公主觉得郁气,桓宣即便做了大将军,在他们这些正统北人眼里也还是个南人种,上不得台面,怎么配得上贺兰真?“你堂堂郡主,为个男人哭成这样,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再说桓宣有什么好的?养不熟的白眼狼。你要是喜欢这种高大威武的,阿娘比着他给你找几个面首……”
“不,我不要别人,”贺兰真打断她,“我只要阿兄!”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也红了脸,然而既然说出来了,也就再没了顾忌:“我要嫁他!”
安河大长公主吃了一惊:“胡闹!一个南人孽种,你怎么能嫁他?”
桓宣受封大将军已经引得许多北人不满,全是元辂一力压了下去,如今他为傅云晚得罪了元辂,落到什么下场还是两说,安河大长公主出身皇室对风向最是敏感,这趟浑水无论如何不能让贺兰真沾。
“我不管,我就要嫁他!”贺兰真哪里肯听劝?“出身不好怎么了?等我嫁了他,他就是堂堂郡马,皇帝的妹夫,我看谁敢瞧不起他!”
“谁敢?”安河大长公主冷笑一声,“你要是嫁了他,那些亲戚朋友,还有你平日里走动的贵女,哪个还会跟你来往?”
“他们敢!”贺兰真昂着头,“况且我也不稀罕,我只要阿兄就够了,只要能嫁阿兄,我谁都可以不要!”
心里激动着,对自己油然生出一股敬意,又夹杂着一丝自怜,她全都是为了桓宣,从小到大她从没有对谁这么好过,为什么他总是冷冰冰的,连对傅云晚都不如?“阿娘,你说阿兄为什么要护着那狐媚子?我哪点不如那狐媚子?阿兄他……”
贺兰真突然愣住,一个全新的念头蹦了出来:桓宣并不知道她喜欢他。
这念头让她一下子欢喜到了极点。他不知道呀,她从来都没说过喜欢他,他还当她是妹妹呢,兄长自然不能对妹妹起那种念头,只要她告诉他,他肯定欣喜若狂,肯定会对她好,比对傅云晚好上千倍万倍,一定是的!
贺兰真提着裙子跑了出去:“备马,快!”
安河大长公主追出来时她已经走了,纵马从内院冲出去,隔得老远都能看见她的笑脸,安河大长公主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好了,也不明白她为什么喜欢桓宣,这些年里因为记恨穆完,桓宣极少回京,回来了也都是住在谢家,贺兰真根本没什么机会见他,又怎么可能对他起了那种心思?
叫过贺兰真的乳母娄氏:“把之前郡主与桓宣见面的情形,一五一十全都告诉我。”
贺兰真纵马飞奔着,脸上心上都发着烫。她真傻,这么多年怎么从没想到要告诉桓宣?如果早点告诉他,说不定他们早就成亲了。贺兰真脸上一红。她并不知道成亲的确切含义,然而应该是很快活的,不然那些公主郡主们为什么都要养面首?安河大长公主也说过给她找面首,但天底下哪有男人能及得上桓宣一根头发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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